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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神本纪》第三十七、三十八章客来

《牧神本纪》第三十七、三十八章客来

作者: 圆脸叔叔大志 | 来源:发表于2016-12-10 21:07 被阅读0次

    刘牧之心道:“你那还真是讲道理,只要他说不出理来就是你有理,与你相比,那些妇人吵架时强词夺理简直不值一提啊!”

    他赞叹之余不禁又想到了一个典故,“指鹿为马”。当一个人的权势大到一定地步,那样事物本身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你说它是什么它就是什么,旁人不敢反驳,反驳了就有灾劫降临,因为一时之争而引来灾劫,这值得么?显然是不值得的,所以众人臣服。是以众不敢逆,谓之权术。

    戴有昌虽然没有卖弄权术,但他的做法在某种意义上与此是相通的。他当众说瞎话,朱公子却不敢反驳,因为他心有惧意,只想赶紧逃离这里,戴有昌又利用了这股惧意与周围的人的盲从,造成了一种你就算狡辩也于事无补的现状,朱公子知道了这种状况自然也就放弃狡辩了,当然,这里也有与丁书乔的配合有关。但不管怎么说,借势,才是这种方法能成功的关键之处,可不止是抖机灵那么简单。

    刘牧之忽然说道:“丁小姐,你怎么来这清乐坊里头?”

    丁书乔闻言看他一眼:“怎么,你们男人能来,我们女人为什么不能来?”

    “小姐!”她身后的阿香突然扯她的衣服。她方才一直没说话,只是因为这种情况她见过太多回,只要小姐不吃亏,她就不会多事,现在小姐的身份被未来姑爷发现了,她心中一急便出声提醒道。

    戴有昌轻声斥责道:“还敢强词夺理了?你要来就跟你父亲一起来,打扮成个男的像个什么样子?”

    丁书乔跟戴有昌说话时倒是老实,她道:“我父亲那不是不通音律嘛,跟他来有什么意思,再说了,我娘亲在家中,父亲也不敢来的,我整日闷在府中,早就闷坏了,这才想着出来溜达溜达,打扮成个男的也只是为了方便嘛,早知道伯父您要上这来,我就不费这些功夫了!”

    “小丫头伶牙俐齿的,编排的还挺像那么回事,行了,时候也不早了,回去罢,别要被你父亲发现了。”戴有昌叮嘱道。

    丁书乔忽然笑嘻嘻的说道:“这都遇见伯父了,我哪能自己走回去啊,自然是要乘一下伯父的马车啦!”

    众人闻言皆笑,皆坐上了戴有昌的马车内,他这车厢极大,乘坐五人还是不成问题的,虽然依着礼法,没有血缘关系的男女不能共同乘坐一辆马车,但戴有昌是丁书乔的长辈,长辈在场,也就没有什么不合礼的了。刘牧之三男坐在丁书乔二女的对面,这距离是如此的近,以至于刘牧之能够清楚的看到丁书乔那纤长的睫毛,而那双明眸里更是有一种动人的风采,叫人见之不忘。刘牧之只是偷偷的看着,不敢直视,但他当他的目光再一次窃向丁书乔时,丁书乔也正将头转了过来,两人四目相对,刘牧之暗自尴尬,立即把目光收了回去,丁书乔微微一怔,旋即恼怒起来,好个小屁孩,个子不大贼胆却不小,竟然看到你姑奶**上来了。她皱起眉头狠狠瞪向刘牧之,刘牧之不敢再看,连忙将头别了过去,车厢里头的人忽然觉得气氛有些不对,一看这二人的表情,便明白过来,不由好笑,阿香没有忍住更是笑出声来,丁书乔回来一看见阿香在偷笑,一只手就掐上了阿香的腰肢,你个叛徒,还敢笑起自家小姐来,让你笑。

    “哎呀,小姐,我错了,我错了,快饶了我把……”阿香服软道。

    戴有昌见着女儿家嬉闹,便打趣道:“这好端端的,乔儿又是何故啊?”

    丁书乔道:“这丫头皮痒,我给她挠挠。”说罢再掐一下阿香。

    刘牧之心道你这哪是挠痒,简直就是要吃人啊,还能不能好好地当一个大家闺秀?生活如此美好,你却如此暴躁,这样好么?但他却是不敢说出来的,先前见到她暴打朱公子时,就已经知道了绝对不能以外貌来揣测她的性子,一言不合就开打,偏偏还厉害的很,真要娶个这样的媳妇,那天天还能有好日子过?

    戴有昌忽然道:“乔儿,你和牧之二人都在这里,也不说说话,增进一下感情?”

    刘牧之只想一巴掌捂住自己的脸,戴大哥这当媒人当的是不是上瘾了,能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么?婚约都是假的,还增个个屁的感情啊?

    丁书乔哪里听不出戴有昌的意思,眼前这个要不是自己的伯父早就上去揍他了,她回答道:“这位刘公子身份尊贵,我可不敢和他说话。”

    “哎,这话不能这么说,你二人有婚约在身,以后便是一家人,此时不亲近,还等什么时候?而且方才那朱公子装死还是被牧之瞧破的呢,你看他多为你着想,生怕你吃亏了。”戴有昌继续调侃道。

    丁书乔扫了一眼刘牧之,脑子一转便说道:“哎呀,那可要好好感谢他一番才是呀!”她对着刘牧之温柔一笑:“刘公子,方才可真要谢谢你,要是那胖子装死讹上我了,那真是麻烦的紧呢!”

    戴有昌眉听到“胖子”二字时脸色微僵,明白丁书乔是故意这样说的,车上只有一个胖子,不是连带着骂自己还还能是什么?不由的摇摇头。

    刘牧之见她这一笑,不禁心惊肉跳,他赶紧答道:“不用,不用,都是薛朗大哥出的力,谢他才是正理。”

    薛朗瞧了眼刘牧之,自己就是个围观的群众,这也能扯到自己身上来?他淡淡道:“牧之小弟谦虚了,不是你说出来,我也是不知道那人是在装晕,丁小姐谢你是应当的。”

    刘牧之心里苦笑,你不是不爱说话么,现在完全不用说这么多啊?

    丁小姐道:“原来是这样,不知道刘公子是怎么发现那人装死的呢,我也很好奇呢?”

    刘牧之见车内众人都看向自己,只得说道:“其实我也只是猜测,丁小姐虽然胖揍那人一顿,也不至于令其晕阙,但是戴先生与丁小姐合力威慑于他,使得他敢怒不敢言,虽然有些人在极度愤怒的时候会晕阙过去,但我看他却不像是真晕,反而像市井上常见的无赖手法。市井之人撒泼之时,只要他觉得自己有理他就会死缠烂打,胡搅蛮缠,若是实在找不到理由,或者对方太过于强势,他就会反过来讹你恃强凌弱,以大欺小,让你有理也变成无理,他朱公子或许不知道这些,但在众目睽睽之下他要是真出了什么事,丁小姐只怕也不敢对他如何了。当然,朱公子的这种手法并不高明,遇上懂行的人,自然是要吃亏的。”

    这个道理丁书乔其实也已经想通了,她常常女扮男装出去闲逛,在市井之上也见过这种人,只是她有些疑惑刘牧之一个贵族公子怎么会知晓这些,她便问道:“刘公子何以对市井手法如此清楚呢?”

    刘牧之当然不会告诉她自己就是市井之人了,更不用说还有阿香这个丫头在这里,他回答道:“因为以前曾经吃过相同的亏,所以对这种事记得比较清楚。”

    刘牧之并没有说谎,他吃过很多这种亏,也用这种手法让别人吃过亏,但最近用这种手法却是在丁四手中吃了个大亏。上次去丁府没有见到他,刘牧之心中颇为失望,不过嘛,只要丁四还在苏河,或者还在丁府,这个仇迟早是要报的。

    丁书乔听着这话稍稍释然,并不是说贵族就不能去市井之间的,只是他们大多自恃身份高贵,不屑与普通民众共处一地。丁书乔在建邺见多了这种自以为是的人,就连那些个官宦人家的女儿也多有这种习性,虽然说贵族该有贵族的威仪,但整天端来端去的实在令她恶心,是以不大跟那些人玩耍,每每偷得空闲,都是要溜出去的。

    戴有昌知道刘牧之是聪明人,不会把自己的事说出来,他淡淡笑道:“牧之经历过的事可多嘞,以后他自会讲与你听的。”

    丁书乔心中颇恼,这个老不羞,老是拿婚约说事,别以为本姑娘不知里头有猫腻?她不再说话,只是老老实实坐着。车子快到丁府的时候,丁书乔要求提前车,她当然不能这么直接进去了,穿着这身男装跑那不是不打自招么?她跟戴有昌说了声“伯父再见”,就带着侍女阿香溜的没了影子。

    戴有昌摇头道:“这丫头啊,率性而为,却又不失大体,当真可爱,要是戴某也有一个这样的女儿就好了。”

    薛朗对前半句也表示赞同,虽然只与她短短相处一会儿,他却觉得其人颇有侠士之风,并不像一些娇生惯养的女子,整天嗲声嗲气矫揉造作,令人厌烦。侠士之风并不是说要如何豪迈,如何大气,“干净利落”四字足矣。

    刘牧之道:“丁小姐确实不错,就是凶横了些,日后怕是嫁不出去啊!”

    三人相顾一视,皆哈哈大笑起来,车厢外的御手鞭子一扬,马车已经掉转方向头驶往戴府。

    第二日上午,戴府中颇为热闹,因为三夫人如约将她的那位妹妹接到了府中。按礼来说,

    相亲应该是媒人说合后,男方提出来要去看一看,再由媒人介绍而到女方家作初次访问,现在这情况完全反了过来,好似女的变成了男的,男的又变成了女的了。但三夫人是以姐妹叙旧之由将她的妹妹接来了府中,名义上并不是相亲,也就没什么问题了。戴有昌乐见其成,便将薛朗与刘牧之请至堂前饮茶,至于这茶是什么味道,就要看这几人心中的滋味了。

    刘牧之一边喝茶,一边打量着这几人的神色,心中乐不可支。堂前除了戴有昌、三夫人、薛朗和刘牧之之外,还多了一名女子。这女子姓秋名乐,生的瓜子脸,丹凤眼,那一张樱桃小嘴娇艳欲滴,十分的诱人。她与三夫人坐的相近,不时与之小声说话,刘牧之发现那女子自薛朗进来后只是悄悄打量了他一眼,便再不敢看他,而薛朗则是神色淡然的饮着茶,好像自己只是来饮茶的一般。

    戴有昌作为东道主自然要负责带动气氛,他向那秋乐问道:“秋姑娘来时,家中长辈可好?”

    秋乐回答道:“多谢先生惦念,家中一切都好。”

    戴有昌道:“如此甚好,你可在府上多住些时日,也能叙叙你姐妹二人的情谊。”

    三夫人道:“老爷,秋乐妹妹来此我自会照顾好的,您不必担心了。”

    戴有昌呵呵道:“你说的也对。”然后他一指薛朗和刘牧之二人,介绍道:“这二位是我府中的客人,你们自可见过。”

    秋乐起身对着他二人各欠一身,刘牧之早早的把礼一还,眼睛却是瞥向薛朗,只见他还完礼之后就直接坐下了,脸色还是那样的淡漠。这到底是不好意思还是没看上眼啊?真是看不懂。

    戴有昌饮了一口茶,看向薛朗道:“薛朗兄弟觉得此茶如何?”

    刘牧之心道:“你这问的也太快了吧,这才交换了姓名你就问薛朗这个女子如何?能不能问些更深层次的东西后再来绕回到这个话题?”

    薛朗淡淡道:“戴兄,我这人不懂茶,香茶白水于我并无分别。”

    戴有昌碰了个钉子也不介意,说道:“这个茶嘛,看起来一样,每一杯的味道却又是不一的,有人觉得它甘甜,有人觉得它苦涩,但不论怎么说,都得品过之后,方能知其味。”

    薛朗也不答话,只是慢慢将杯中的茶饮尽,然后又放下。

    刘牧之暗自窃笑,任你戴有昌说的天花乱坠,人家杯中茶尽,好意心领了。

    戴有昌见此情景也不再自讨没趣,转而向秋乐说道:“嗯,秋姑娘,不知在家中排行第几呢?”

    “家长有一位哥哥,三位姐姐,我为最末。”

    “哦,敢问姑娘芳龄?”

    这个他早就知道了,只是你个当月老的知道有什么用,得双方知道才行,便听那秋乐脆生生的答道:“回先生话,小女子今年十七了。”

    戴有昌赞叹道:“女子十七,正当妙龄!姑娘又如此温婉贤淑,定然有许多上门求亲之人吧?”

    薛朗闻言身子微僵,忽然得方才那杯茶真是又苦又涩!

    秋乐姑娘小脸一红,不好意思再答,三夫人见状,便说:“老爷,这等问题她一个女儿家怎么好回答?”

    戴有昌歉然道:“是戴某冒昧了,我看秋姑娘美丽大方,年岁又与我那贤侄女相仿,不觉失言,还望姑娘见谅!”

    秋姑娘答道:“先生言重了。”

    刘牧之心道,你那侄女说的就是丁书乔吧,这话你可是真敢说啊,人家姑娘年纪不大也不等于是你的子侄啊?她跟你家小妾还互道姐妹呢,怎么着也是个小姨子吧。不过以长辈的身份自居,再说起亲事来,那也就不尴尬了嘛,真是老奸巨猾啊!

    戴有昌目光瞥向当事人之一,额,被当事人薛朗仍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戴有昌暗自着急,这女子是真不错呀,长得美丽,年纪合适,身世又清白,连自己都颇为心动了,薛朗为何无动于衷呢?是他心中有所属,还是他不喜欢女人?这个想法,一经冒出便被推翻掉了,只得归结于薛朗志不在此。他知道强扭的瓜不甜,便打算将这个话题放上一放,反正二人都在自己府上,见面的机会很多嘛,兴许他自己又看上人姑娘了。于是戴有昌又转而与秋乐姑娘聊些苏河镇的风土人情,仿佛先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时间一转,就到了下午。刘牧之又在苦练鱼肠剑法,他感觉自己用这鱼肠剑愈发得心应手了,这既是苦练之功,也是定境之效。虽然只是初入定境,他却是体会到了到了极静知微的好处,彼时万念蛰伏,心中只存着那唯一,这唯一便能使人的身体与心神更为契合,念动即是身动,可以做到许多平时无法做到的事情。于是他练剑之前都要先回想入定时的感受,再行练剑,结果真的事半功倍了。

    他练的正起劲,忽然听到一个女子的笑声:“伯父,想不到刘公子精通短剑之术,着实令人刮目相看呢!”

    戴有昌道:“你这丫头,能不能好好说话?什么叫刮目相看,你原来又是怎么看的他?”

    刘牧之微笑道:“自然是不入丁小姐之眼了。”收剑看去,说话的那人果然是丁书乔,她旁边是戴有昌与侍女阿香,穿得却还是那套男装,昨日才见过丁书乔,不想今日她真的来戴有昌府上作客了。

    丁书乔没有理会这话,只是看着刘牧之的鱼肠剑,目光里有赞叹之意,她说道:“刘公子这柄匕首当漂亮,不知道叫做什么名字?”

    刘牧之看了一眼剑身,答道:“剑名鱼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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