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给离乡的人
种给太宽的路面
种给归不得的心情
种给留乡的人
种给落难的童年
种给出不去的心情
—— 林生祥 《种树》
爷爷去世时,家人在他的坟头上种了两棵树。我已经有很多年没再回去看了,听说树长的很好。
说来也奇怪,对于“家乡“这个概念,想念它似乎比真的再回到那里,更让人欣然。毕竟儿时记忆里的人和事,大多都变了样子。那些令你怀念的场景,也都渐渐长成了几幅画面,却又总是忽近忽远。于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对此淡然——无法再现的,就给它们在心里留一个位置,不论是否事过境迁。
前段时间,我们几个姐弟的群聊终于又“活”了一次。聊天群是很早前就有的,大概也是因为回忆起小时候大家的热络和亲密,便自作主张直接拉了姐弟几个。然而大部分时间里,那个群始终保持沉默。但不论如何,鲜有话说这件事也并没有任何需要责备的。
生活滚滚向前,那些曾经亲密的家人和伙伴,你也许并不甚了解他们正在经历或经历过什么。“知之甚少”,又如何能要求它们在某个时刻就和盘托出呢?
儿时一起挥霍的寒暑假,下课后走街串巷的嬉闹,大年三十震耳欲聋的鞭炮……
那些过去的事只要还在你心里保持着它的生机,只要它们还能在被记起的时候依旧温暖你,那此时因现实生活拉开的淡漠和距离,便都是可以被理解和接受的。于是在每个想念过去的时刻,我都愿意去做一点微小的事。与其说是在有意识地保持联系,不如说是在安抚自己和那些闪烁的记忆。
听这首《种树》是在回家的路上,想到早已过世的爷爷,想到那个曾允许我们放肆的老房子,想到如今的我们依旧赤诚,依旧在各自的生活里努力,摔过跟头,又倔强的起身,从未迷失。
如果这一切爷爷能看到,我想他会坐在树下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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