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希诺把伞撑到许佳莹的头上,他甚至都没有看她一眼,拉着她跑进了男生宿舍。
进了大门,有一条会客用的长长的条櫈,他俩靠着端头坐了下来。杜希诺急地地问许佳莹:“一定是来找我的,对吧!”
许佳莹看见了杜希诺眼睛里的灼热、担忧还有暖暖的关心。被同宿舍女生的冷暴、被她们用语言虐伤的心,还有此刻淋湿发冷的身体,以及饥饿感,在内心翻覆,一起袭上心来,她感到自己非常的无助,无助到可悲,自己竟找到杜依诺的宿舍来了,这可是男生宿舍。
她千百次的少女梦中,是有一位翩翩少年,少年千里迢迢来找寻自己……想着眼泪就流了出来。她甚至在悲哀之中还想到了自己的爸爸,也曾经告诫她说:“不要把不愉快的事情带回家,不要带给你妈妈。她要为你担心,她的身体承受不了。”原来,所有人都要自己独自承受命运,哪怕是厄运。自己原来是一朵无人认领的野花,毫无存在的价值。
杜希诺觉得许佳莹一定有很大的委屈,眼泪一直未停,于是从裤兜里拿出一小盒纸巾,一张又一张地递给许佳莹,看着她擦眼泪。稍后,他又问许佳莹:“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许佳莹止住了抽泣,回答说:“我的饭卡找不到了,我还没有吃饭。”
“还没吃饭?没吃饭有什么好哭的。”杜希诺想把氛围弄轻松点,说:”等雨停了,我带你去海鲜大排档吃晚饭,那里有两三家开通宵的馆子。”
雨说停就停了,杜希诺再次牵起许佳莹的手走出男生宿舍。路过大榆树时,他俩都听见了几声口哨,俏皮的,长长短短,此起彼伏。杜希诺知道,那是宿舍的室友们起哄的哨音。
黑漆漆的夜色中,没有月光,路上几乎没有了行人。杜希诺和许佳莹踩着雨后湿湿的道路,往海鲜市场的方向走去。
杜希诺意识到许佳莹仍穿着淋湿的衣服,便把自己的运动外套脱下来,穿在许佳莹身上。
看见她瘦弱的身形,不再有第一次见她的那点傲骄影子,怜惜之情陡然上升,觉得有一股热血涌上来,他毅然决然地把许佳莹搂进自己的臂弯,感觉她好娇小,还感觉到了她急促的气息,于是俯身对许佳莹说:“感觉你很虚弱,不用紧张,我只是怕你感冒了。”
许佳莹沉默不语,她已忘记了饥饿,也感觉不到冷湿的衣服贴着肌肤的不适,大学以来,第一次感觉到温暖包裏了她全身。这一刻,眩晕上头,她瞬间不知身在何处,恍然中觉得自己似一枚无足轻重的羽毛,融入雨后的夜色,不再有自我,在黑夜中,依附在杜希诺伟岸的身体上行走。
自那次夜排档的霄夜之后,杜希诺便天天把许佳莹叫上。午饭、晚饭、晚自习、图书馆,他俩象连体人一样就粘在一起了。他俩谈恋爱的消息已在班里、系里传得沸沸扬扬。
青苹借着一次在路上遇着许佳莹的机会叫住她,已不再有萌态,而是恶声恶气地说:“好难得见你一个人,听说你和杜希诺好上了,希望你好之为之。”
许佳莹怔了一下,她看到青苹变形的脸和仍然傲慢的态度,想到近一年遭受的屈辱。有了杜希诺撑着的许佳莹,慢慢地积蓄了心理能量,她不愿再向青苹示弱,她冷冷地回了青苹一句;“不关你的事。”
从此,青苹和许佳莹形同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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