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烈日炎炎,午时许,泽州县城外官道附近的茶僚已坐满了人,甚至都已挤出了窄小的棚子。旅途行人早已被这拼命释放热量的太阳蒸烤的苦不堪言,萎靡不振了。
茶僚之中,有个客人默默喝着茶,炎热的天气让人有些昏昏欲睡,突然感到旁边的人戳了戳自己,客人抬头看去,发现众人都时不时朝着茶僚附近的一棵大树望着,然后继续低头吃喝,有趣的是,众人看归看,却并无一人前去打扰,有人甚至宁愿在太阳下暴晒,也不愿过去挤占那树下为数不多的树荫。
客人好奇地仔细看去,发现树下盘腿坐着一个人,这才明白众人不是在看树,而是在看人。
树下坐着一个人——一个闭着眼睛的女子。
微翘的唇形,小而挺的鼻子,衬的五官乖巧清秀,只是因天气炎热熏的微红的双颊,额头上粘着的汗湿的碎发,和轻皱的眉头,显得整个人分外疲惫,一席男装,却让人轻而易举看出女儿身来。
阳光透过稀疏的树叶投射在女子衣摆上,热风轻抚过女子面颊,吹起了耳边几丝碎发,天地静悄悄的,树上的蝉都不再做声,仿佛它也不愿意打扰女子的清净。
忽然,女子眉头微抖,眼皮动了动,睁开了眼睛,慢吞吞站了起来,拍拍身后的灰尘,站定好,向着远处看去,众人向着女子看着的方向看去,发现一群骑马大汉正从远处疾驰而来。
不一会儿,一群人就到了茶寮旁,众人下马,为首的青衣男子,当下四顾,最后将眼睛定在了树下那女子身上。快步走到那女子面前,恭敬行礼,那女子上下打量了对方后也认真还礼,只见那青衣汉子从身上取出一件荷包交至女子手上,女子接过,打了开来,拿出里面东西看了看,方点头示意,那汉子说了句什么,女子随后应答,几句过后,那男子抬头看看四周,女子摇摇头,轻声又说了句什么,那汉子点头,两人一同往茶寮处走来,那汉子利索的上马后,道声:“得罪了。”伸臂将女子提留上了马。那群人都上马坐稳后,才疾驰而去。
在那女子离开之时,茶寮众人都赶忙起身,朝着女子离开的方向,恭敬行礼,等汉子众人走远了,众人才又坐回茶寮,那些原本在太阳下暴晒的人,也纷纷去往刚才那女子坐着的树下歇息起来。
刚才的客人摸摸头,十分不解。他拉住添水的小二儿问道:“小哥儿,刚才那那女子是何人?为何大家伙要向她行礼?”
店小二儿笑道:“客观可是外地来的?刚才那位可是我们全泽州县城的大恩人呐。”
原来,四年前,泽州县城发生瘟疫,当时每天有人死去,整个城镇大半人都染上了时疫,由于疫情来的毫无征兆,官府开始并未重视,等知道严重时,疫情已经扩散到了大半个城池,等朝廷知晓派下人来时,已经是一两个月的事了,好在太医来时,发现早前就已经有了一批人在此赠医师药,疫情也得到了有效控制。当时宫中御医想接手,却尴尬的发现自己无法可想,面对疫情自己已找不出比那批人的医治手段更好的方法,,只有配合着最开头的那批人,诊脉看病、赠医施药,由于人力、物力、草药得到很大补充和改善,半个月后疫情就有所好转,一个月后,疫情得以控制,两个月后,疫情得以根治,三个月后,泽州县城解除了戒严。伴随着御医来援迟缓的置疑,早前这批民间医者名声鹊起,“妙手回春”美名传遍天下,后来,因为这一批人都是身穿白衣,百姓便尊称其为“白衣门”。
“刚才那个女子便是白衣阿五了,当时阿五先生为了一个生病的孩子,去往山上采药,差点丧命,我们都感激她。刚才先生过来我就认出来了,”小二儿哥感慨道:“只是那阿五先生比起以前了瘦多了,想是吃了不少的苦。”随后摇头叹息。
客人恍然大悟,叹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众人纷纷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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