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程媛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我正对着手里的小说《神雕侠侣》发呆。来电提示铃声和正在循环播放的这部武侠剧主题曲《归去来》意外地相和，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程媛充分发挥了她的“不屈不挠”精神，三个未接以后，第四个跟着而来。我一边拿起水杯，一边把音乐的音量调小，然后按了手机的扬声器。
“赵恬，你又神游了？赶紧下凡，晚上一起去吃饭！”她的高分贝语句凑巧赶在“放开这纷纷扰扰自由自在”的歌词上，我口中的水不受控制地呈喷射状，只来得及把书捞起来，手机洗了一个澡。
我迅速收拾现场，不耐烦地说：“不去！”
“第一手的八卦，你可要来。”程媛的语气变得神秘兮兮。
“不去。”我用纸擦手机屏幕上的水，庆幸刚才拿着杯子的手是稳的。
“不行！”她本色暴露，强势地说：“我们选的地方离你家很近，你想想，你们静林区的饭店有便宜的吗？够照顾你的了。项东来参加培训，今晚是请假出来的。赵恬，你不能把所有的同学都屏蔽了。”
“你们好好吃，我买单。”听到项东这个名字，杯子直接掉落在地上，粉身碎骨。我心疼。
“赵恬，你要气死我！你是真傻，还是装不知道？你们家陈曦公司的业务出现了问题，项东有人脉。这几年你被娇养，脑子里就都是水了？”
我的耳边只有歌曲的旋律和空灵的嗓音：
这次是我真的决定离开
远离那些许久不懂的悲哀
想让你忘却愁绪忘记关怀
放开这纷纷扰扰自由自在
那次是你不经意的离开
成为我这许久不变的悲哀
于是淡漠了繁华无法再开怀
于是我守着寂寞不能回来
啊 涌起落落余辉任你采摘
啊 留住刹那永远为你开
那次是你不经意的离开
成为我这许久不变的悲哀
于是淡漠了繁华只为你开怀
要陪你远离寂寞自由自在
程媛什么时候挂断电话的，我根本不知道。我戴上手套，蹲下来，捡拾地上的碎瓷片，尽可能地把它们拼凑到一起，因为杯子的图案是我和陈曦的第一张合照——两个人的大头贴。
然而，我的眼睛、陈曦的嘴巴，怎么也找不到了。望着稀碎的渣渣，我的眼泪一滴，两滴，三滴……淡漠繁华，我能做得到吗？陈曦能吗？明明是夏天，我浑身上下却打起颤来。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