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没有认识许杰之前,我以为,一见钟情,只不过是俗世之中,一个填补自身空缺的美丽谎言罢了。
终究还是涉世太浅,原来世界上真那么有一个人,在遇见他时,阳光会倾洒大地,微风会缓缓吹动心房,心底真的能开出花来。
许杰轻轻地推开教室门,环顾四周仿佛在找什么人的样子,扭头和讲台上还未说话的老师恭敬地笑笑,随后一步一步地向我走来。
当时的我当然不认识他,我们都是初入高中的学子而已。我也不知道在当时的他看来我有没有很冒昧,因为我就那样直勾勾地看着他,他一步步地踏进我的世界里。
他并没有坐到我的身边,但是他在我身后45度角的位置落座了,应该是熟识的朋友,他和同桌的男生笑的很开心。一个深呼吸,却还是抑制不住这个越来越极速跳动的心。那时候我就知道,我完了。
当时的我也分不清,这是学生时代朦胧的爱情,还是对这个阳光男孩的欣赏和崇拜。
因为他总是那么优秀,他学习一直位于前五名,参加学校篮球赛,也获得很好的名次。
但他并没有那么帅气,也没有小说男主里的那么人神共愤,他很平凡,就和平凡的我一样。
02
我会偷偷看他做数学题,没有那么标准的写作业姿势,他也会因为做不出来不断地咬着笔头。
我时常看着他的后脑勺发呆,在本子上用自己拙劣的画技,画着自己想象中许杰的样子,偶尔被他抓包,扭头看我在本子上胡乱的涂鸦,嘲笑我,画的鬼脸真丑,我尴尬的笑笑,不忍心告诉他事情的真相。
楠子私下对我说:“你的眼睛都快长进许杰的身体里了。”我看着楠子,略带拘谨的笑笑,心下确是一阵欣喜与侥幸。对他的喜欢已经这么明显了么,那他会不会已经知道了,如果知道还这么愉快和我相处,他是不是也对我有意思......
可很快我的白日梦被现实敲碎,它们散落在地上,七零八落,任人踩踏。
03
他有女朋友了,隔壁班的。
我亲眼看着许杰和她一起骑自行车回家,一起在教室学习,一起吃饭,许杰把自己校服披在她的身上,只是因为今天可能会下雨,天气微微转凉。
我拉了拉书包肩带,抬头看看天空,万里黑云而已,还未下雨。可心里却已经翻江倒海,倾盆而泣。
那可能是我干过的最傻的事情吧,我骑自行车,偷偷跟在她们身后,就像名侦探柯南里的嫌疑犯一样,露不得面,只能偷偷藏于人后。
我看着他们在果饮店停下车,许杰停车进去不久,拿着两杯奶茶出来,我认识那个味道,是许杰最不爱喝的香芋口味。
女孩一手接过奶茶,二人继续不断谈笑推车前进。我看到许杰牵了她的手,我看到许杰吻了她的额头。
我无法再跟下去了,我像一个窥探别人世界的小丑一样,拼命的插进别人的生命,把自己作的一文不值。
可我还是很喜欢他,只是这份喜欢又夹杂了一些苦涩,上面铺满了裂痕而已。
我没有再偷偷画着他的画像,没有再不自觉的偷偷看他,我很努力的不去想他,毕竟我没有走进他的生命,他有了另一个人相伴余生。
04
那时候我爱上了宫崎骏的电影,反复观看,有一句话深深地扎进我的内心:越是试着忘记,越是记得深刻。
后来的我们考上了不同的大学,有了不同的人生,偶然间看到高中同学群里,他说他要结婚了。还是似曾相识的心碎感,心底狠狠触动地那一下,我知道我从未忘记他,他只是被岁月尘封,琐事堆砌,我以为我忘了而已。
我没有去询问,是不是学生时代的那个可以接受不爱喝的香芋奶茶也要去迎合的那个她。我也刻意地没有去在意,这个群之后的种种动向。
只是我有一年搬家,整理杂物时候,翻出了当时被他嘲笑为很丑鬼脸的画册,路过他们曾经买过奶茶的店铺,如今已经换了装潢,换了模样。
我终究是将爱尘封于心底,不知道他当时是否意识到我对他的感情,也不知道他是否对我也有过一丝丝的爱意,更不知道我将会于何时才能彻底忘记。
后来他微信联系我去参加他的婚礼,时隔多年,他说,他以高中时代最要好的异性朋友为名诚挚邀请。
那应该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就像是苦瓜汁深入骨髓的疼痛,却又夹杂着些许释然。
我突然想起《本杰明巴顿奇事》里的一句话:不顺心的时候,你可以向疯狗那样发狂,你可以破口大骂,诅咒命运,但到头来,还是得放手。
我看着原本亮着的手机屏幕,悄然暗去,待到夜深,回复了一个“好。”
本就是无名的暗恋,一个人的一见钟情,而此时看着你幸福,我也终究幸福着你的幸福。祝你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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