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失去妈妈的第2天。
昨天六点多早早接到电话,刚以为是爸在叫我记得早起搭车,第一遍听不到声音,爸又重新打了一遍。
虽然那一刹那也闪过不安的念头,但还是觉得不太可能。我一直觉得,妈妈会等我回去,我要好好服侍她个十天八天,甚至半个月,甚至奇迹,我不知道我哪里来的,荒谬的这种自信……
爸第一句话是叫我我早点回,还好……
当我们进一步对话时,爸说,你妈升仙了。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刚开始听到那一刻,并没有想象中的难过,但依然有点觉得不太真实,当我一遍遍确认这个消息的时候,眼泪还是一遍遍流了出来……
妈妈,这个世界最爱我,也最可爱的妈妈,她真的消失了。
“我的妈妈死了”,那天我连续订错了车次,看着人来人往他冷漠的表情,我感觉内心是空的,两年前妈妈的确诊,我心中的定海神针塌了,但我没想到的是,虽然心里无数次演练过妈妈不在我身边的事实,但是真的到了那一刻,我整个人,是空了。失去了妈妈,如同失去根的蒲公英,内心是飘荡的,迷茫的,天空似乎任我飞,但是这种自由却暗藏着极大的不自由……
接着是关于妈妈的无数个画面,散乱的,又像是各个时段都有概括了。我在想,妈妈是怎么一下子从一个明朗的少女,就突然消失了。
又或者是,我是怎样,看到我最爱的人,一步步地走向了死亡。
因为自己的失意和大意,爸爸说,等不到我回来的那个时刻,妈妈就要送火葬场了……
除了对妈妈的悲痛,更多是对自己的无奈。是我,又一次因为这种关键时刻的掉链子,把我的遗憾再一次扩大。
我不会好了吧,或者说,我不会幸福了吧,这样的不可靠,怪不得我妈老说我,妈说的真对,因为,只有她,对我身同感受,对我知根知底。她也等不到我对她说一句:“妈妈,我爱你”
我甚至最后一面,都见不了她。
昨天,应该是我掉泪最多的一次。而这样的一天,这样的次数,我只为我妈妈掉,我亲爱的妈妈,真的好想再一次好好抱着你,再一次感受你的温度……
庆幸的是,我还是能在妈妈火化前,看到妈妈的。我看到妈妈,穿戴着冥衣,脸如灰色,眼睛闭着,张着牙齿,完全失去了生命的体征……
我想到了死鸡。我很疑惑,为什么那么一个曾经会说会笑的人,怎么就变成这样了,那个还是我最爱的人啊,曾经笑得那么好看的她,牙齿这样露在了外面,她一定在死前有了很大的挣扎,她死得并不平静……
太遭罪了。可恶可耻可气的癌症!怎么可以把人逼到这个地步,太让人崩溃了……
妈妈,对不起,我没有能让你过上一天好日子。你在的时候,活得悲情,去的时候,还这么痛苦……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看着你从活生生一个人,到一具被裹着的尸体,被推入火化室,再到最后的一坨白骨,被装进小小的灰骨袋里……
静静等待的那个下午,出奇的平静。平静得有点悲凉,这人生着实地孤单。一个人哭闹着来到这个世界,又安安静静地离去,消失了。永远都回不来了。
妈妈的离去,真正悲伤的开始。回到我们一起生活了二十几年的小屋,是各种崩溃的接踵而来:
每个角落,自己做的每一件事,都充斥着妈妈的大嗓子:
细妹……细妹……细妹……
妈妈以前管我管的很严,我身在福中不知福。现在失去这种管束,难能可贵,难以重来。
妈妈,我会带着你对我的每一句训导,好好保重身体,好好活下去,我带着你给我的最漂亮的眼睛,去见识这个世界的乐趣,好玩,以及庞大……
为你,千千万万遍。
妈妈,我永远都不能对你舍弃对你这个称呼,你会永远活在我心中。我一辈子都不能忘掉你,也谢谢在你短短一生里,你从没放弃死心塌地为我付出。
妈妈,我爱你,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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