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鸟:
该你啦,完全照我心里盘算的,你来信了。你不来杭州,我照例是要回家的——绿色信使离开我五个钟点后,我驻足在梦一般的家乡啦。
雨季来了!
我们家东面是一际平旷的麦田,距离两三里田埂路才又出现一条小河。那河边的布局大抵的我们这边的一样。一排纵南贯北的屋舍显得井然。在睛好天气,那边的窗户常被太阳晒得耀眼,隐隐地反射过来。而眼下春雨绵绵地织着罗绮,那边的情景便茫茫的不能细分了。上一次看到的麦苗不过只有竹筷那么长,经三两春的晨雨的酣睡霖,仿佛一剂强健的生长素,今天下午侧身其间,已经高到膝骨了。中间的那一部分油菜可能昨天晚上还是一样的绿色,今早却镶上了一块鲜艳的袈裟黄了。“狂人”画家凡高看到此景时,整天日期为其着迷,高喊:“金黄色,多么美的金黄啊!”我想躺到柔软的油菜花上面去而不致坠落,遥望幽蓝的天空。
雨季来了。
深信力气上会显得充沛,精神终究惆怅得疲倦的。害怕它的执拗,也害怕没有。
去河庄吧,那里的乡野是肃穆安静的,能叫振奋的心平宁。据地方志,河庄也有所谓的“八景”,可能会看不到,但不妨去寻踪一下。
我想,赋予我最多的还是燕子,她启开了我这颗玩世不恭的心。她曾经害怕把你介绍给我。天哪,她是多么富有预见啊,多么准确,像事先印证过一样。
但她没有料到,你不能够爱我,这又是为什么,难道我会欺骗自己吗?你说呀!
我有个小朋友,我诚实地回答了她:“我确实有女友,在上海念大学。我深爱着她。”
那么就在星期五来吧,我想你的行动只能是一定的。
猫鹰 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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