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希腊神话里,宙斯是宇宙之神。宙斯之前,掌管宇宙的是他的父亲克洛诺斯,而克洛诺斯是推翻他的父亲乌拉诺斯才登上王位。乌拉诺斯临死前预言,克洛诺斯会遭受报应,王位会被自己的孩子推翻。——希腊神话里,似乎所有的预言都是自证预言。
克洛诺斯害怕预言会实现,于是每当妻子生下一个孩子,他就吞掉这个孩子。
——看到“吞掉”,我是恐慌的。但转念一想,众神属于泰坦族,泰坦是英文Titanic(巨大)的词根,所以可以假设众神都是巨人,吞个孩子估计和常人吞个鸽子蛋一样吧。但不论如何,故事说吞掉,一定有它的道理。
陆续吞了5个孩子后,他的老婆看不下去了,终于在第六个孩子宙斯出生后,用一块石头把宙斯掉了包。后来宙斯长大,就从他父亲肚子里救出了自己的哥哥姐姐,包括后来的海王波塞冬,冥王黑帝斯,他们一同推翻了他们的父亲,成了宇宙的统治者。
再后来,宙斯带领众神管理宇宙。他高兴时,希腊上空阳光明媚;哭泣是则阴雨连绵。海神波塞冬,守卫着海洋,但性情乖戾、脾气暴躁,所以海洋上会有海啸、台风什么的自然灾害。冥王黑帝斯,个性低调,大公无私,所以每一个人死后都能获得最公平的审判。
众神在奥林匹亚上的日子也并不是一帆风顺。他们也有七情六欲,经常互相猜忌,明争暗斗;他们也分好坏,好神和坏神之间你来我往常年征战。人间也就因此遭殃,干旱,地震,疾病,贫穷,各种天灾人祸相继发生。
古希腊的人们,用众神来解释这个世界。但在现代人的眼里,众神不是这些事实的原因,而是结果。
经历过漫长的中世纪,在文艺复兴以后,人们再次开始关注自己,重新认识这个世界。1687年,艾萨克·牛顿出版了《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这部被称为“物理科学中有史以来最重要的著作”,开创了物理学的新纪元。在这本书中,牛顿提出了“万有引力”,即任何有质量的物体之间存在着互相吸引的力,在此基础上,他对地球自然中物体的运动做出分析和证明。此外,著作中还描述和解释了地球、月球和太阳之间的受力情况,以及运行规律的分析。根据当时的观测结果,他还指出,太阳是太阳系的中心,但太阳系在围绕着宇宙的中心公转。
牛顿的解释,虽然足够完美,但仍无法完全描述我们的宇宙。如果万有引力存在于所有天体之间,那么相距较近的恒星,最终应当会互相吸引到一起去,并且最终所有恒星都会吸引到一点。
再后来,随着科技的进步,人们能够更加准确的观测宇宙和微观粒子。陆续发展出针对宏观世界的相对论和针对微观粒子的量子理论,试图弥补牛顿理论的局限性,让这个世界更加能够被描述。更难能可贵的是,人们意识到,任何一个看似合理的理论,都有可能被证伪。人们坚信,科学的发展,将会伴随一个又一个理论的提出和否定,通过这样持续的“优胜劣汰”,最终进化出普世的完美理论。
霍金在《时间简史》中说过,一个好理论必须满足以下两个条件:首先,这个理论能够描述大量的观测;其次,整个理论能够准确预言未来观测的结果。所以一个理论的正确与否,一部分取决于观测技术的发展。伽利略发明望远镜前,人们几乎无法相信“地球不是宇宙的中心”。光速被准确测量以前,人们也无法相信“光速是恒定不变的,不遵守牛顿定律”。
所有已知的理论,之所以仍然被广泛的接受,只是因为——第一,目前的观测技术无法得出与之相悖的结果;第二,每次观察的结果恰好与之前都一致。举一个不恰当的例子:农妇养了一窝鸡,有一只鸡发现一个规律,只要农妇一来,他们就有东西吃,所有的鸡都相信了这一点。后来有一天,农妇来把他们送到了屠宰场。
当然人类不是鸡,科学也不是鸡食,其中一个很大的差异就是人类拥有理性,而科学的前提也是基于人类的理性。
古希腊的人们,从感性的角度,把感官体验(自然)和众神(想象)联系起来;而现代的科学家,则是从理性的角度,把世界(观测)和理论(逻辑)联系起来。不论是前者还是后者,都用自己的一套说辞,诠释了所处的这个世界。
简单来讲,不论科学还是迷信,有神还是无神,都是个人对世界认知的选择,必须做出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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