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罗迟迟
无论在做什么,我就是我自己——赤名莉香
19岁的时候我在夏威夷,拥有了人生中第一件比基尼。
结账时,那个戴鸭舌帽的美国小哥问我,这几天打算去冲浪吗?
我说,下次吧。
他把那个精致迷人的小袋子递给我,看着我的眼睛笑了:我见过这么说的人,下次也都没有去。
他是对的。自此以后我再也没有尝试冲浪。故事总是这样没劲啊。
至于那件穿过一次的比基尼,也被我束之高阁。大概我始终无法接受自己贫瘠的身形,所以即使在最曼妙的年纪,我的姿势也总是很不舒展。
很多朋友都说我笑起来像东爱里的赤名莉香
四年以后,我去了很多地方又回到起点,似乎一切都是老样子。但我知道这并不容易。比起19岁时,我更了解现在的自己。
我了解自己的身体,并不错落有致,但大体是匀称的;我接受了自己的内双和小方脸,不惊艳,但大抵是耐看的。
一旦发现某件东西好用,我就会十年如一日地用下去。
我亦习惯着自己的习惯。比如,我喜欢把自己“安排得明明白白”的感觉,洗漱时听听力,早饭时背单词,跑步的时候追个番…
我渐渐觉得,于我而言,幸福本质上更接近一种daily practice,它与“欲望满足”之间的联系很小。我喜欢以一种克己、有德性的方式度过每一天。虽然有时候怪累人的——至少比丧着要累得多——但确实会有许多喜悦的时刻,细细密密地分布在这样的生活里。
每天只背50个单词,静水深流
最难的,莫过于接纳自己的脾性。过去的某些阶段,我会非常迫切地想要成为一个别的什么人。更aggressive,更合群,或许在普世价值观看来,是更优秀的。但周而复始的循环后,我发现自己始终想要成为的,只有自己。
那些能预知的,经过权衡和算计的世俗生活,对我而言也毫无吸引力。像萨冈一样,过一种“卑鄙无耻的人生”,这是我的理想。
生活中,我很难遇到像我这样真正“文艺”的人——其实这不是个褒义词。像我自己写的那样,“写作的天赋是种天谴,真的,童年的阅读过度真的极度危险。”
我们这样的人,就像罗素在《幸福之路》里提到的那种孩子,像植物一样自生自发,始终无法纵情地融入任何一种热烈里。
可是,那些不讨喜的疏离,矛盾重重的敏感,和他人看来毫无道理的坚持,本就是我无可掩抑的一部分啊。
愿成为如她般耀眼且勇敢的人。
前段日子,迷上了《奇遇人生》里的春夏。和她一样,一直以来我都觉得自己不够温柔,也渴望拥有一个更浪漫的名姓。父母赐我以“欣怡”之名时,即为我烙上了普通的标签。
她说,人的心思就是很微妙,你一定有一个阶段,非常希望自己变得普通,而当你过了那个阶段,你走到一个位置上,意识到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的时候,又非常希望自己不普通。
我想,我已经平安渡过了那个纠结自己是否普通的年纪。此刻,对于自己,对我爱的人,对于这个世界,我怀抱着更深切的爱与敬意——
我想尝试一些勇敢的书写。谈论旅行、艺术、文学总是安全的,但在和平安逸之外,我不能假装这个世界没有精神上的癌。我始终记得林奕含们,不曾忘记这个世界的背面,明白这世界上的大多数人都不曾拥有我这般的幸运。
我还是很喜欢恋爱,享受被爱围追堵截的时刻。我认定如果一个人恋爱时是索然寡味的,必然不会有什么大出息。
我希望自己成为一个“超级书虫、博物馆爱好者、国际电影迷和对话大师”,也希望自己有更多的勇气、坚韧和独立思考,直至成为我佩服的那些卓越女性。
当然,这条路上还是会有许多偏见,有许多体会“人间不值得”的时刻,会切肤意识到“女孩子,不管走哪条路,都是辛苦的。”但我想告诉自己,和身边所有的女孩子:很多细碎无声但硕大无比的观念鸿沟,需要我们一点一点去撬动和改变。我们这一代女性获得的成就、人格强度是下一代女性成长的地平线。尽管筚路蓝缕,但正因有前辈们所做的一切努力,才为我们的时代赋予了巨大可能。当一个女生去勇敢地认识自己是谁、勇敢地担当自己的人生,我仿佛看到她在绽放。
也愿看到这里的你们都能抵达心之所向,不依附,不妥协。
“May we walk out of our shells, and walk into our full-bloss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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