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现代语法中,时间(time)和状态(aspect)是分开处理的。时间观念(现在、过去、未来)非常简单,状态的观念就比较麻烦,如果再把主动、被动语态(voice)加进来,变化就更多了。以简驭繁的办法是:把be动词当做动词,其后的分词则视为形容词补语。动词短语长的时候,里面一定会有be动词,如果把be动词抽离出来当做动词看待,那就只剩下用be动词写的简单式,以及用have been写的完成式两种状态。分词则可视为形容词补语,不放在动词短语里面,如此一来整个时态的问题就会简单化,只要弄清楚什么是简单式,什么是完成式就可以了。
简单式
简单式的动词可以清楚交代此动作是发生于哪个时段。而与它搭配的时间副词通常会明确标示出一个时段。也就是说:简单式的时间是括弧的形状,我们可以用括弧把简单式的时间括起来。在以下的叙述中,我们就以括弧来表示简单式中所描述的时间,这个括弧大小不拘,可以小到一个点,也可以大到无限,可是必须标示得很明确。现在来看看几个例子,请注意观察动词时态与时间副词之间的关系:
一、过去时间
例1:The U.S. established diplomatic relations with the P.R.C. in 1979.
(美国与中华人民共和国于1979 年建交。)
此句中,以in 1979来修饰动词establish (建立)的时间,表示美国与中华人民共和国建交发生在这段时间内,所以我们可以用括弧将in 1979括起来。而这个括弧在now的左边,属于过去时间,所以动词用established,是过去时间的简单式。
例2:The movable print was introduced to England in 1485.
(活版印刷于1485年被引进英国。)
此句中,把be动词当动词看,它的时间副词in 1485也是一个括弧,在now左边,同样是过去时间的简单式,所以动词是was,意思是说:活版印刷引进英国这件事情是发生在那个括出来的时段中。过去分词introduced当作形容词补语看待,过去分词字尾-ed视为一个表达被动意味的形容词字尾。be动词是一个没有意义的连缀动词,用来连接主语“活版印刷”和补语“被引进(到英国)”。be动词虽然没有意义,不需要翻译,可是它是动词,必须以它来决定时态,所以用was的过去简单式出现。
例3:I was visiting clients the whole day yesterday.
(昨天一整天我一直在拜访客户。)
同样地,把be动词视为动词看待会比较简单。时间副词the whole day yesterday的性质和in 1979是相同的:都是一个过去时间的括弧。所以,动词时态也是一样的:都是过去简单式:was。be动词后面visiting clients这个部分可视为一个现在分词的短语,做为形容词补语来形容主语。现在分词表示一种持续性,相当于中文的“正在”、“一直”的口吻。be动词不必翻译,因为它是一个没有意义的连缀动词,连接主语“我”和补语“一直在拜访客户”。be动词只要负责交代时态就好。而“昨天一整天”是一个过去的时间,所以用was,也就是过去简单式。
例4:I was watching TV when I heard the doorbell.
(听到门钤响的时候,我正在看电视。)
这个句子的时间副词“我听到门铃响的时候”,是指门铃响起来那一刹那,所以是很短的一瞬间。上面说过简单式要括出动作发生的时段,而这个括弧可大可小。在when I heard the doorbell中,这个括弧就是最小的一个点:听到门铃的那一刹那,所以动词仍然要用简单式。将be动词当做动词看待,要用过去简单式was。而那时候“我”“正在看电视”。主语与补语watching TV之间用be动词连起来,将watching TV视为形容词短语。
例5:The witness was being questioned in court when he had a heart attack.
(证人心脏病突发时,他正在法庭上被质询。)
此句中,时间副词when he had a heart attack指的是他心脏病突发的瞬间,是一个最小的括弧。而had表示这个时间是过去的时间,所以be动词用was来表示过去简单式。主语是“证人”,be动词后面的部分当形容词补语看待,有being和questioned两个分词,都视为形容词。be动词是没有意义的,所以being的存在主要意义不在be,而在字尾-ing。这个字尾表示“正在”,所以being只要解释为“正在”就可以了。过去分词questioned也当形容词看,可是过去分词字尾-ed表示被动,配合question就解释为“被质询”,所以,being questioned解释为“正在被质询”,用来做为主语“证人”的补语。动词was还是过去简单式。
二、现在时间
如果时间副词是now,或是以now为中心的或大或小的括弧,就要用现在时间的简单式。从前语法书中列出规则:真理以及事实要用现在简单式表示。其实这也没什么好背的。因为,只有在以now为中心的括弧,可以大到涵盖过去未来,才可以用来表示不变的真理。请看下面这些例子:
例1: Huang pitches a fast ball.Li swings.It looks like a hit.The short stop fails to stop it. It's a double!
黄投出快速球,李挥棒,好像是一击,游击手没有拦到球,是二垒安打!)
播报运动比赛时,常会用到一连串的现在简单式。像这些句子,虽然没有交代时间副词,可是很明显每一句都是现在发生的,也就是now。播报员所播报的一直是现在这一刻所发生的事情,所以就是now这一瞬间,也就是最小的括弧。只要是括弧就是简单式,所以是现在简单式。
例2:Bush is the U.S.President.
(布什是美国总统。)
布什是现任美国总统,可是几年前他不是,几年后他也可能不再是。这个句子的时间是一个以now为中心的括弧,所以用现在简单式。
例3: All mothers love their children.
(天下的妈妈都爱自己的小孩。)
天下的妈妈没有不爱小孩的。这是古今皆然,以后也不会改变,所以这是以now为中心的一个极大的括弧。不论大小,只要可以用括弧表示,就是简单式,所以动词用现在简单式的love。
例4:7-ELEVEN is selling big cokes at a discount this mouth.
(统一超市这个月大杯可乐打折。)
把be动词当动词看,时间副词this month是以now为核心的一个括弧,所以用现在简单式is。可乐打折,是正在持续中的活动,所以用selling big cokes,以现在分词片词做补语来强调持续性。
例5:According to the NASA survey,the ozone layer is being depleted.
(根据美国国家航空和航天局的研究,臭氧层正在被消耗中。)
这是一个以now为中心的较大的括弧,所以动词用现在简单式is,而being depleted当做补语看待。being只有词尾-ing有意义,解释“正在……”。depleted中过去分词的词尾-ed有被动的意思,所以解释为“被消耗”。两词合在一起,being depleted就是 “正在被消耗”当形容词补语看待,形容主语“臭氧层”。现在简单式的动词is则不需要翻译。
三、未来时间
未来时间的简单式,只是把括弧放在now的右边,其他的原理则完全相同。至于里面会有一些牵涉到语气问题的变化,在本章会做初步的解说,详细的说明则留待第九章再作讨论。
例1:There will be a major election in March.
(三月将有一次大选。)
时间副词in March是一个未来时间的括弧。只要可以括出时间来就是简单式。未来的事情还没发生,尚未确定,所以要加一个助动词will在前面,意思是“到时候会”。
例2:Don't call me at six tomorrow.I'll still be sleeping then.
(不要在明天六点时打电话给我。我那时还在睡觉。)
明天六点,是六点整那一刻,所以是一个最小的括弧,因为是在now的右边,所以要用未来简单式。把be动词当动词看,未来简单式will be后面的sleeping就要当形容词补语。而词尾-ing表示持续性。所以sleeping是“在睡觉”,用来形容主语“我”。动词will be当中,连缀动词be没有意义,只要解释will的部分“会”即可。
例3:The building will be razed next month.
(这房子下个月拆除。)
时间副词next month是一个未来时间的括弧,所以动词用未来简单式:will be。后面的razed (被拆除)是过去分词,当形容词补语看待,形容主语“房子”。
完成式
另一种主要的状态是完成式。相对于简单式用括弧形状来表达时间,完成式则是以箭头形状来表达时间,表示动作的截止时间。从功能上来看,
简单式是交代动作发生的时段,而完成式并不对动作发生的时段作明确的交代,只表示“曾经”、“做过”的意思。请看看下面的例句。
一、现在时间
例1:I'm sure I have seen this face somewhere.
(我肯定曾经见过这张脸。)
主要从句I'm sure的动词am表示是现在时间,除此之外,没有时间副词交代是什么时候“看到”这张脸的,只知道一定有见过。也就是说,“看到”的动作没有明确括出来是哪一个时段发生的,只有一个箭头的形状,表示截止时间是现在。在这一刻以前看到过都算数,以后才要去看则不算数。这就是现在时间完成式的条件,所以用have seen(看过)。
例2:We have been working over time for a week to fill your order.
(我们连续加班一个星期赶出你订的货。)
把be动词当做动词看,那么再复杂的动词时态也只剩下两种变化,不是简单式就是完成式。这里用完成式,因为时间副词for a week是“到现在,算算有一个星期之久了”,这时候重点在于“算到现在已经有……了”,所以强调的是截止时间,是箭头形状的时间,要用完成式“已经”来配合,所以动词用have been。后面的补语working是现在分词,表示持续性,也就是“一直在加班”,用来形容主语“我们”。动词have been是be动词,不必翻译,只要解释完成式的部分“已经”和时间副词“有一个星期”就可以了。
例3:The house has been redecorated twice since they moved in.
(打从他们搬来算起,这栋房子已经被装修过两次了。)
主要从句I'm sure的动词am表示是现在时间,除此之外,没有时间副词交代是什么时候“看到”这张脸的,只知道一定有见过。也就是说,“看到”的动作没有明确括出来是哪一个时段发生的,只有一个箭头的形状,表示截止时间是现在。在这一刻以前看到过都算数,以后才要去看则不算数。这就是现在时间完成式的条件,所以用have seen(看过)。
二、过去时间
如果没有特别交代的话,一般说“有…过”就是“到现在有…过”,所以都是现在完成式。用过去完成式时则要有一个过去的截止时间,也就是箭头指在一个过去时间,在那之前就“有…过”。
例1:Many soldiers had died from pneumonia before the discovery of penicilin.
(发现盘尼西林以前,已经有很多士兵死于肺炎。)
盘尼西林在1928年发现,可是这个句子的时间副词不是in 1928一个括弧,而是 before the discovery of penicillin,也就是before 1928,是一个以1928年为截止时间的箭头形状,所以要用过去时间的完成式had died。换句话说,这个句子说到的士兵从古罗马时代,一直到一次大战都可以算在里面,但1928年之后的就不算了,因为盘尼西林已经发现了。这就是过去完成式的条件。
例2:I had been smoking three packs of cigarettes a day before I decided to quit.
(我决定戒烟之前,每天要抽三包烟。)
decided是过去时间,而时间副词before I decided是“在我决定之前”,所以不是括弧而是箭头,以decided为截止时间。这就得用过去完成式had been。补语smoking three packs是一个形容词短语,-ing表示持续性,也就是每天都要抽三包烟,而且是“一直如此”,用来形容主语“我”。
例3:Japan had not been defeated yet by the time Germany surrendered unconditionally.
(到德国无条件投降为止,日本尚未被打败。)
这个句子的时间副词是“算到德国投降为止”,所以是一个到过去时间截止的箭头。这就是过去完成式。动词had not been表示“尚未”,就是“已经”的相反。be动词仍不必翻译。补语部分defeated是过去分词,表示被动的形容词,“被打败”用来形容主语“日本”。
三、未来时间
未来时间的完成式,只是把箭头所指的截止时间移到未来的一个点。观念上与现在、过去时间的完成式完全一样。在写法上,因为是未来时间,所以动词前面加一个will就可以了。请看例句:
例1:Next April, I will have worked here for 20 years.
(到四月,我在这里就工作20年了。)
这个句子中有括出时间next April,看起来好像要用简单式。可是另外还有一个时间副词for 20 years,是一个箭头。你不可能在四月这个月内替公司工作20年,所以next April只是一个截止时间,表示“算到四月为止有20年”来修饰动词,所以要用完成式。动词前面加上will,表示到现在还没有,要到四月才“会”做满20年,也就是未来时间的完成式。
例2:Come back at 5:00.Your car will have been fixed by then.
(五点再来吧!到时候你的车一定已经修好了。)
你去修车厂拿车子,老板叫你五点再来。他的意思不是五点才要修你的车,而是说五点以前就一定先修好了,等你来拿。真正修好的时间可能是四点,也可能是三点也说不一定,反正不超过五点。这就是完成式的箭头形状时间;截止时间在未来,所以用未来完成式will have been。be动词没有意义,只要翻译时态“会已经”,来连接主语“车子”和补语“被修好”(fixed)。
例3:In two more minutes, she will have been talking on the phone for three hours!
(再过两分钟,她就一直打了足足三小时的电话了!)
这位小姐也真能讲话。动词是be动词,连接主语she和补语talking,“她一直讲”,-ing的字尾表示持续性,当形容词看。“再过两分钟”是未来的一个截止点,算到那时候就有三小时了(for three hours),所以是完成式的箭头型时间,要用未来完成式的动词will have been,“会已经”(有三小时)。再和主语“她”与补语“一直打”连在一起,意思就清楚了。
结语
英语的动词时态很复杂,可是也可以很简单,只要在句型上转个弯,换个角度来看,就可豁然开朗。以上的探讨除了一些牵涉到语气的问题留待以后处理之外,已涵盖了传统语法中所有的时态变化。
其中所牵涉的重要观念有以下儿点:
一、把be动词当动词看,句子就只剩两种状态:简单式与完成式。
二、简单式是以括弧型的时间来表达。
三、完成式是以箭头型的时间来表达。
四、be动词后面的分词当作形容词补语。现在分词有正在进行的意思,过去分词有被动的意思。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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