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片来自ONE
表弟有事要咨询丁律师，让我作陪。
认识丁律师也20多年了。生活在同一个城市，微信上天天见，不见面已很多年。数算一下，至少也有10年了。我被他拉进一个他当群主的法律咨询群里，写了公众号文章，常常不自觉地推送过去，好像那是自己的田地。
“天下无二丁”。意思是所有姓丁的人都能“论起来”。我们老家离得很近，按辈份我还是长辈，到底是“姑奶奶”还是“老姑奶奶”，他和我至今都没论清楚。
席间，有人问他怎么当了律师。
他坐在我对面，看着我说：“我现在干这行，还是受了你的影响……”
我一愣。“不记得了。”
“我去盖章，你说别学这个吧，接着就用小刀把字抠了去，写上了法律。”
20多年前，他中专毕业，分配到我们厂。年轻人，当然都知道文凭的重要性，不知该怎样改变命运，考个文凭出来是通常的选择，自学考试就是一个途径。至于报什么专业，大抵会选自己喜欢或者觉得能够坚持学下来的。
想起他报的是汉语言文学，填了报名表到办公室盖章。“汉语言文学”也是我当年想自学考试的专业。
那时我管公章，看到他报的是汉语言文学，就建议他学法律。不但建议，还亲自动手给人家改了报名表。如果他不提起这件事，我早已忘记。当年“修正液”这种文具还不流行，在纸上文字的修改处，用刀片轻轻地划去或削去一层纸屑，进行文字更正，这种事我做得炉火纯青。似乎还能想起，在用过刀片之后，写字之前，用大拇指的指甲盖左右平移、把纸压实的动作。
我没问他有没有后悔这被动的选择。当年自学考试学了法律，考了律师资格，现在当了律师；当年学汉语言文学，现在会做什么？
大概当年的我就是个实用主义者，觉得学法律、考律师资格，比学汉语言文学有用，有更好的出路。
电影《无问西东》一开始，有一段张果果的独白：“如果提前了解了你所要面对的人生，你是否还会有勇气前来？”
没有人会提前了解自己所要面对的人生，每个人的出生都不是自己选择的结果。但每个人的人生，都会面临很多选择的机会。十几岁时热衷抄写名人名言，还记得有这样一句， “人生的道路虽然漫长，但紧要处往往只有几步，特别是在人年轻的时候。” 刚才搜索了一下，是柳青在《创业史》里写的话。此柳青是个老作家，非柳传志之女滴滴总裁柳青。
人生面临选择，有左右两条路甚至是多条路可走，或者无路可走的情况都可能面对。面临或大或小，甚至是决定命运的选择时，该怎样做呢？怎样选择才不会后悔呢？
我特别钦佩甚至羡慕那些回首往事，能说出自己对过去的选择从不后悔的人。不后悔自己的出生，不后悔选择的恋人和婚姻，不后悔追逐了梦想和初心，不后悔职业的选择，不后悔曾经创业……那些回首往事，说“不悔”或虽悔不言的人，通常都比较成功吧。
金庸小说除了好看，还贡献了很多好听的名字，仅《倚天屠龙记》里，就有张无忌、周芷若、杨不悔等等，多年来，印象最深的还是“杨不悔”。她妈妈为了表达对爱情的坚贞，给女儿取名“不悔”，哪怕背叛师门，哪怕明明知道会被师傅杀死。
后悔，很容易；不悔，很难。
面临求学、择偶、婚姻、职业、创业、投资……不论做怎样的选择，多年以后回想当初，都会延伸想象：假如选了另一条路，人生将会怎样？就像我，当年有一个进学校当老师的机会摆在面前，假如不是选择留在原来的工厂，现在的我，大概会站学校的讲台上……后悔当初的选择吗？只能说，也后悔也不后悔。后悔，因为没任何用；不后悔，因为会抱持“不曾饶过岁月”的自我安慰。
我不知道丁律师有没有后悔当初的选择。但可以肯定一点，就像我一个前同事说的，“优秀的人，在哪里都会很优秀。”对有持续学习力、有上进心的人来说，不管他学了什么专业，无论当初他有怎样的选择，都会把自己折腾成想要的样子，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就像文友李清浅的公众号Slogan所言：即使生活给了我一地鸡毛，我也要把它扎成漂亮的鸡毛掸子。
说回到“选择”的话题。如果我在年轻时知道“选择辛苦的道路”这样的信条，可能会在职业选择时坚定自己，不后悔。
松浦弥太郎在《崭新的理所当然》里，传授了他的经验和心得，“在每天的生活中遇到的每道选择题，我都觉得选更辛苦的那件事做较好。”因为，在完成一件更辛苦的事情时，人获得的满足感、成就感都是崇高而巨大的。
有个微信好友问我职业选择和学习的事情，她感觉自己到了天花板、瓶颈期，我深深理解那种没有了成就感、得不到认可的状态。这篇文章，希望对她有所帮助。也坚定了我自己今后面临选择时的信念——
犹豫不定时，左右两条路时，挑选那条看上去更难、但可能更有挑战的路，即便失败了，也算是完成了一次挑战，算是历练了自己的人生一次。可以在回首往事时，坚定地说出，“不悔”这两个字。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