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与山
星松很喜欢山,坚实,厚重,可被触摸,攀登。
它助人看见更高更远的景色,同时助人认同自身的身份。
而云变幻莫测,捉摸不定,遥不可及,充满了情绪。天晴它阳光活泼,春天愁眉苦脸,阴雨绵绵,夏天狂风大作,冬天静谧。
没人能明白它的心事。
星松觉得自己最近就像一朵飘忽的云,自己都捉不准自己的心意。
但他很喜欢山,确定、实在的、沉默的山。
文艺青年
保持文艺容易,青年难。
朴实地忠于自己,就是一种文艺。
青年能朴实地忠于自己,就是一个文艺青年。
谁都能是文艺青年。
费解
我对逆流而行的人费解。
顺势而为不好吗?省时省力省功,有天助。
我对面必经之路上的怪物退缩者费解。
早晚是要过去的,时间就是金钱我的朋友,想等到什么时候时候呢?
我对破坏者理解、对行善者理解、对虚无者理解,唯独对求而不动费解。
是了,我对“是的……但是”费解。
平庸
不明白这个词的意思。
无论接不接受平庸,都很喜欢卓越。
父母
他们将一些养分给了我,我吸收了一些,舍弃了一些,有些我吸收了知道,有些我吸收了我不知道。
他们有时候用心灌溉,挑过阳光美好的日子带我晒太阳,下雨又记得帮我搬回来,有时候心不在焉,一边给我浇水,一边和隔壁王妈拉家常,说物业七仙女的坏话,基本不记得自己施了什么肥。
母亲将爱夹在一堆废话中递给我,而父亲将爱隐藏在沉默中和我捉迷藏。
我爱他们。
雪怪
暴雪下呀下呀
昏天暗地呀
一棵大树在承受呀
沉重呀
好久呀
天蓝了
“雪怪”出现了
像仙人掌莫名其妙白了
你眼睛睁大了
你笑了
我记下了
虚荣
许吉星今日观察到一种虚荣,女性的虚荣,就在他的女朋友谢言身上。
谢言是个二等美人,耐看型,性格也很好,衣服简单朴素,乐观爱笑。总体上说,人们几乎不会想到在她身上使用虚荣这个词。
今天许吉星和谢言在码头上看日落,红色的火球染红了一江水。
月牙已经出现,但天色尚未暗下来。码头上人不多不少,刚好容得下一些散漫的行人、一个流浪歌手、卖气球的小丑和……一个魔术师。
就像所有俗套的电视剧演的那样,魔术师走到谢言面前,开始了他的街头表演。
“美丽的小姐,”魔术师绅士地弯下腰,“不知是否有荣幸在夕阳下邀请你跳支舞。”
“哇偶!”谢言看了许吉星一眼,便伸出手。
夕阳将她的脸映得很害羞,她的嘴角一直含笑。
就是在这个时候,许吉星发现了谢言的虚荣。
谢言不是第一次见到魔术师那种女孩子,相反,她的眼睛见识过很多东西,包美景、美人、甚至各种各样的爱。许吉星从她的笑眯眯的眼睛里读出了一种虚荣——被异性喜爱的虚荣。
静物
主人正在半卧在沙发上玩手机,沙发上有两个方形抱枕,一个在她背后垫着,一个在沙发另一边。
沙发前面是一张茶几,茶几上放着一些简单的物品,一个彩瓷的茶杯,别人送的;一本《德国的细节》,别人带来的;一包猪肉干和菊花糖,是别人得手信;茶壶和烧水壶,是同一个人买的;再来就是一个紫色透明杯子,和深紫色保温杯,舍友的,此外还有她的女士手表和带着公仔的指甲钳。最后还有半包没吃完的栗子,这是我亲自买的了。
再往前,是从来不开的电视,电视柜上放着讨我喜欢的模型——植物大战僵尸的向日葵,在西塘小镇买的,小猫猫,朋友送的,还有一个天猫精灵音箱。
小音箱是朋友送的,上面用日语写了句话:能遇见你,真是太好了。
许吉星与谢言
开端
许吉星是在旅行中认识谢言的,谢言也是在一次旅行中认识许吉星的。他们各自按自己的节奏准备出发,许吉星向来喜欢独来独往,朋友寥寥,出发前简单收拾一下,只和舍友说了声出去几天就没了踪影。到火车站的时许吉星抬头看见去往白泽的车是下一班开,就买了去那边的票。
这边的谢言一个月前就开始密谋去白泽的事,之所以要密谋是因为她觉得爸爸妈妈都不会同意她一个人去这么远的地方,她打算把一切都准备好了,出发前一天再先斩后奏地公开自己的计划。
发展
然后他们相遇了,就在火车的对面,他们一时在床上看书,一时倚着窗看风景,一时听音乐,一时看电影,一时吃水果。
这漫长的火车越过很多地方,森林、湖泊、高空、山洞,甚至垮了海,足足要坐40小时,才会到达白泽城。
由始至终,他们都没交流,但他们并非没有发声,谢言会在美景面前惊叹。
“太美了。”“天啊,有只松鼠!”“这树好高。”
而许吉星会跟着耳机唱歌,哼几句,有时候会完全陷入自己的世界,自问自答起来。
列车徐徐进站时,已是凌晨。
许吉星迷蒙中感到有人轻轻点点自己,说:嘿,到站啦。
但醒过来时,对面已经没有人了。
转折
许吉星不知道别人对缘分这个词是怎么看的,曾经有朋友形容过许吉星是海上的漂流瓶,风浪让他去哪里就去哪里,没有半点挣扎,大概他很容易被人误会成随缘的人吧。
但他自己其实一点也不信,他只是很懒而已。
他从不觉得自己属于甘心被命运摆布的人,只是无所谓的时候就想看看所谓命运会给他什么。
在第三次看到对面的谢言时,许吉星突然有个想法:这女孩难道是命运给他的?
于是他对沉浸式吃着酱排骨捞面的谢言说,“你知道我们的相遇是上帝安排的吗?”
这本来应该是个很滑稽搞笑的场面,因为这是一种非常老土的搭讪方式,谢言当时觉得自己都好像得了奇怪的精神分裂,一个自己在捧腹大笑“神啊,这是什么鬼”,而另一个自己却害羞得不行,因为她看见许吉星的眼睛。
她一瞬间就被眼睛里的认真唬住了——这人并不是在搭讪。
她结结巴巴地说:……上帝好像没知会我,我先走了。
结局
“然后你们就在一起了?”
“不然呢?都说我被妖术唬住了。”
“他到底喜欢你什么啊?”
“他也不知道,只说是命中注定的。”
“什么烂理由……”
“就是啊……”
对话
“你什么时候来?”
“真不好意思,计划赶不上变化,今天来不了了。看来这周都见不到你了。”
“周末不是休息吗?”
“嗯……周末要去见个朋友呢。”
“那为什么不来见我呢?”
“哈哈,下次好吗?”
“周末见谁?可以带上我呀。”
“恐怕不太方便哦,下次吧,好吗?”
“那我挂电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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