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诱惑已不再是诱惑,而是一种真正可能时候,人的内心也就不需要经受考验的折磨了。
结果就要出现,一切似乎已经有了答案,只需顺其自然,静静等待尘埃落定。
准确地说,对王总最后一批货款(包括了之前没有结清的部分余款),一开始我们只是本着拖一拖,慢慢还的态度。毕竟他不能提供新货了,而我们则必须考虑生产的持续,不能因为原料断货而停产,因此有限的资金必须用在采购新原料上。王总的那些货款只能暂停一下,确实一时半会我们无能为力。对这个无奈的现实,我在他电话催款的时候一遍遍地对他做着解释,希望他能够理解。
其实我很清楚,解释也只是我们在表明态度,是一厢情愿的,为的只是让我们看起来没那么不懂规矩,不讲道理。对他来说,没有行动的解释是毫无意义的。在他看来我的每一次解释不在乎只是在传递一个信息——没钱,都是在告诉他,他的电话又白打了。
王总的耐心在一个个电话中慢慢被消耗着。直到有一天实在忍不住亲自出差来了一趟,目的只有一个——催款。
不管电话上怎么侃侃而谈,真到了大家面对面的时候,似乎都有些不好意思说什么了,大家似乎都是体面的人。只是,再难为情,他专门跑一趟目的也很清晰,该说的话还是得说。王总提到了他的无奈,提到了公司给他的压力,我们也难为情地重复了之前电话里一直的解释,那些困难之类的陈词滥调。
不过双方还是表达了各自的诚意。我们表示尽最大可能松动一下。他也说了能理解我们难处(这一定让他内心充满疑惑,当初过来考察的时候,他的结论是我们不会有难处的),知道一下解决不了,但两千多公里他人都来了,也请我们体谅下,多少付一点,至少让他这趟的差旅费回去能够报账。
话说到这里了,我们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再困难也得挤出三万两万,哪怕是象征性的,总不能让人家空跑一趟呢,毕竟从广义来说双方还称得上是朋友,毕竟事实是在需要的时候他帮过我们,这点道义自然得有。
王总第三天便心情复杂地回去了,带了一张两万块的汇票(具体数字忘记了),这是老周从他妻子那里要的(当时我们几乎所有回款都是来源于她,因为我们的成品也只有她一个流向)。
这两万块也是我们最后一次付款给王总。或许这一趟彻底打击了他的信心,又或许我们这点货款对他们公司动就几百上千万的其他单位欠款来说算不了什么。总之,我们接到他电话的次数越来越少,直至有一天听说王总已经调走了,直至法律上到了诉讼时效过期。
随着王总公司的货款连账本上的数字都算不上了,他在我们的视线里也就彻底消失了,我们似乎又成了陌生的路人。或许,哪一天在某个地方碰见都不一定能认出来了。
但对王总(包括很多他一样经历的人),我依然抱着最崇高的敬意,依然在脑海里留着美好的记忆。正是生命中一个个这样的人成就了我们后面事情,尽管我们的成绩辜负了他们。
一切都在静静地发生,没有人有主观的恶意,只是,没有人刻意去改变而已。
早安,二月二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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