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第二天,天坛。我们到这皇帝祭天的地方,来体会天人感应。出发前,在酒店大堂的书吧恰好看到一本介绍北京城的书籍《古都北京》。里面谈到Juliet Bredon在《北京》一书中描述的天坛观感:
天坛若想真正体会天坛的精妙绝伦,你得选择月明星稀或瑞雪缤纷的夜晚,月光是如此的神秘,雪花是那样的轻盈,只有此时此刻,你才能切身体验到天坛,这人类建筑的瑰宝,与那树木的美妙,与那苍穹的空旷是如何和谐,它是如何准确地反映了生命与永恒的真谛!只有此时此刻,你才能体悟这树丛与建筑象征了智慧、爱心、敬畏与无所不在的宁静。神用这些来启示教育混沌无知的人类。
与故宫不同,这里包括祈年殿、皇穹宇等建筑全是红墙蓝瓦。这瓦蓝的琉璃瓦象征着蓝天,与蔚蓝的天空互相辉映,一个是人间的杰作,一个是自然的创造。
天坛的建筑空旷,尤其是回旋环转全以灰白砖石筑就的圜丘,四周围以白玉色彩祥云形状的重重天门,望之如神在这一片天地留下的神迹。或许只有在这样特质的建筑中,才格外容易与天沟通,取得与天神对话的权利。
天坛的面积要远远大于故宫,但它的建筑群却单一而寥落。如果说故宫体现的人类建筑与风水阴阳结合的巅峰,展现的是皇权的威严与凌然不可侵犯;天坛则是天人合一与自然取得和谐默契的通神之作,这里少了人类皇权的威严,即使是当时中国之地的最高统治者号称天子的男人,在这里祭天时,面对凛然威严的天,也得保持卑微,脱下代表皇权的明黄色黄袍,屈膝对天。
游览天坛的感受让我想成为皇帝,这样可以将制造喧嚣与浮躁的所有游客全部赶走,使天坛重归祭天时的庄严与肃穆。在月夜,我可一个人流连此处。大地在我足下,苍天在我头顶,皓月又在九天之上,借助天地与月的力量,我将与天地同在,日月共尊。
环绕天坛的是六万多株青翠的柏树。九龙柏是历史的见证,已有五百多年寿命,树枝矫夭曲折如蛟龙在天,故而得名。若树能人言,它可否告诉我这数百年来祭天的皇帝是否得到天道的认同?风吹来,柏树枝叶挥舞摆动发出阵阵涛声,似在诉说历史的苍凉。
南锣鼓巷南锣鼓巷是成都的宽窄巷子,上海的石库门,重庆的磁器口。胡同里巷是老北京的生命,如今却成了招徕游客的生意。倘若当年的梁思成对保护北京古城墙的呼吁能够被聆听进而被采纳,北京承载的历史将会更加厚重。据说南京旧城的墙砖被当地人窃回家压坛子,北京城墙的命运大概是相同的罢。当初的我们肆意践踏历史,如今的我们则随意伪造历史。历史终归成了胜利者的玩物。
南锣鼓巷已经沦为各色小吃劣等工艺品的聚集地。商业的喧嚣与浮躁漂起的不过是老北京的肥皂泡罢了。本地人不屑这里,外地人只是将这里作为一种标签,表示来过,如此而已。其实现代人有多少旅游不是这样一种标签之旅呢?真正的旅游者还是徐霞客吧。
王府井和中国所有商业步行街没有什么区别,儿子要去那里打上行走的标记。我们只得随他。在这种熙熙攘攘的热闹中,我反而怀念酒店安静优雅的书吧了。
酒店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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