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云说要去扶苗,我主动响应,她表示不屑。后来放出一张照片,一杆红旗风中猎猎,上书“机关党员突击队”几个让人血脉贲张的耀眼大字,王小云扛着它骄傲地伫立在坡地上,身后是一群壮汉,正合力用绳索拉扶起被台风摧倒的树木。
我说我也在扶苗,她不信。
中午无处可去,一个人躲在护士站里,想趁人少安静熟悉电子病历。那个十五岁的男孩照例在过道里走来走去,唱着走调的流行歌。我抬头看看他,比前些日子好多了,焦虑的母亲也不再跟在身后。
过了一会,他看见我,就走上前来站在工作台外注视着我。
我抬头跟他打招呼:“你好啊!看到你好多了,真为你高兴。”
他不属于我们治疗组。但我是真心的为他高兴,看到孩子本应欢快活沷的脸,我有点眼眶发热。
刚入院时,有一次我在办公室给多动症儿童作心理治疗,他刚好在一旁作测试,跟我说,他听了很感动,也想作心理治疗……还跟我谈起他无人能懂的高远志向,说着嘴唇不受控制地抖,以至发音模糊。
和别的孩子一样,才十五岁的他,也有过骄人的学业,也渴望追求卓越的人生。可是此刻却被骤然暂停。象风暴后被无形压力摧歪了的树苗。
见我在写字,他亮了几句英文,然后说:“祝你论文满分!”我说:“谢谢,也祝你回去考满分。Give me five!”跟他击掌鼓励。接着他叮嘱我一句:“休息一下。”缺少灵气的眼神里,我看到一个急于成长的少年的善意。离开时,伸出手要跟我告别。
我紧握了一下少年的手,瘦而无力,却还是异常温暖。
静待花开,开得一朵是一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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