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夜里下了2008年最大的一场雪,雪积了快半米高,天刚蒙蒙亮我穿着靴子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雪地里。我以往都是骑车去上学,只是一到冬天路上的雪冻成了冰变得特别滑,所以只能改成走的。可能是比往常起的更早的缘故,又或是新添了雪,地上的雪白白的很平整,只有一排狗的脚印。冬天要穿许多衣服,上身衬衣保暖衣毛衣加皮袄,下身秋裤毛线裤加棉裤,裹得严严实实再多加一件的空间都没有了,可脸上却没有什么东西拿来遮的,就只能醒着鼻涕哈着气。中午就不回家吃饭了,自己从家里带了干粮和零钱。掏出一袋方便面,把它捏到半碎,撕开一个口子,把调料都倒进去然后往里面加开水,用手把口子攥起来等个三五分钟就可以食用了。晚上回到家天已经擦黑了,奶奶在路口远远望见我朝我喊:搞快点,饭早就好了,就等你一个了。
小寒高中班主任规定六点半之前要进教室,不然要被罚站。我通常五点五十五起床,洗漱完从桌子上母亲钱包里掏出五块钱就去上学。这时候学校门口已经很热闹了,卖早点的商贩推着摊车横七竖八的堵在学校门口。我通常是买一份皮蛋瘦肉粥,两块钱,再加一份三块钱的鸡蛋煎饼,有的时候也会吃五块一个麦兜馅饼。我们班教室在六楼,最顶楼,我一口气冲上去喘着粗气好半天没缓过来。教室的门还没开,我看了一眼整栋楼也没几个教室的灯亮着,看来我来的挺早的了,便兀自趴在窗台上吃早饭。晚上九点四十下自习,我一般晚一点再走,路上的人已经不多了,冷风直往衣服里灌,我一溜小跑往家里赶。母亲这时候通常在做饭或者已经做好了饭在等我,一般是炒饭或者炒河粉,之前是方便面来着,因为家里买了一大箱所以就一直吃,吃着吃着就觉得这东西不是我小时候吃的味道了,遂让母亲换了别的做。
到了冬天从宿舍的床上起来就变成了一件困难的事情。通常是有一个人先起,然后我接着睡,再有一个人起床,我还在做斗争,直到有人过来掀我被子,我都上大学了,能不能就不掀我被子了啊,我每次都这样抱怨。早晨的路面很干净,依稀有几片树叶从我跟前飘过去,树干秃秃的,草地秃秃的,在看某人的头顶也秃秃的。我不喜欢边走路边吃早饭,哪怕要迟到我也会在食堂把饭吃完,因为有人陪我一起迟到。食堂的早饭,有麻球,有油条,有发糕,有南瓜饼,有榨菜,有菜饼,有葱油饼,有鸡蛋饼,有豆浆,有白粥,有紫米粥,有南瓜粥,有皮蛋瘦肉粥,有炒饭,有炒面,有炒年糕,有炒河粉,有煎饺,有煎包,有煎蛋,有煮汤圆,有煮水饺,有煮鸡蛋……我最常吃的是葱油拌面,有专门的窗口卖这个,面要用硬一点的,扁一点的面,煮的时间不能太长,不然太软了不好吃,碗底铺上酱油,把煮好的面倒在碗里,再往面上浇热油,撒些葱花,最后注入灵魂——榨菜。榨菜与面,一硬一软,一咸一淡,口感很是丰富。如果晚上夜深人静肚子有点饿,去楼下小卖部整包辣条岂不美哉。
图片来自曾昕在南方,尤其是像深圳这样很南的南方,没有分明的四季。春天的时候看不到毛绒绒的柳絮飞的到处都是,夏天的时候(一直都是夏天的时候)闻不见石楠花那迷人的香气,秋天的时候看不见那堆满落叶的小路,冬天的时候当然也看不见那光秃秃的树干,光秃秃的头顶倒是还有,这里只有茂盛,和茂盛。偶一个场合,我站在外面晒太阳觉得暖洋洋的,竟然会一阵狂喜,想着你也有今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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