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父去世快两年了,这两年里,我听到最多的消息是“你大姑又哭了。”这让身边的人每次和大姑通话,着实要心酸一把,连哥哥这种平时傲娇,话语很少的人都情不自禁说出“快哭了”这种话。
姑父是生病一段时间后突然去世的,这无疑给了大姑重重一击。他们是农村最普通的夫妻,但不一样的是,姑父将大姑照顾的很好,每天早晨会为她做早餐,大姑爆脾气上来骂他,也极少还口。在我的印象里,大姑夫是最为温和的人,他常年带着慈祥的笑容,说话非常缓慢,闲谈中时不时用温和的语气叹出几句人生哲理,与他接触总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这种凡尘间陪大姑走过大半生的挚爱忽视离开人世,独留大姑一人,可以说是致命的。
虽然大姑与儿子住在一起,孙女、孙子也常伴身边,但这些都不足以弥补失去挚爱的敏感神经,她似乎从此失去了爱,所有的一切都成为了感伤的诱因。
一日,老爸叹惜地说“你大姑现在很可怜,过几日接她来家里住住。”许是没有经历,更没有站在大姑的角度思考,我开玩笑地说“老爸,你觉的我可怜不,独自一人在陌生的城市,生病晕倒都是一个人,如果有一天出事了可能好几天都不会有人知道的。”老爸 苦笑,这是我的无知,也是骨子里难以言说的一种情感。
已上年岁的大姑,当下的心酸、孤独可能是大部分老年人会遇到的问题,养老成为了最为恐惧的话题。那止不住的泪水是对爱人的想念,是对余生的哀叹。陪伴她至老的姑父,先于他离开人世,这意味着余生的她再无法获得爱。尽管子女会尽应有的责任,但于她,从未有过教育,从不会开解自己,子女很多行为都会在低落的心中沾染上不孝的色彩,她脆弱的神经可能无法真实地体会到爱了。
每当听到大姑“落泪”的消息,我总会在脑海发出疑问“老之将至,那个爱你、伴你大半辈子的人先于你离开人世,那会是怎样的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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