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我想跟敕灵玩!”女孩哭丧着个脸,用乞求的目光盯着满脸都是怒气的妈妈。
“不行。”这扯破嗓子般的吼叫伴着"啪"的一声,那女孩便呜呜地抽咽起来,不料女人一把拽住女孩的小胳膊,连拉带扯从敕灵身边走过,“不和好孩子一起玩,跟这么个哑巴似的没有人要的孩子玩,有出息没?”
不一会,声音随着两个人的身影远去,空留敕灵站在这条进出村子人人必经的土路上,她还没来得及难过,见迎面走来夫妇俩,他们肩上扛着锄头,这个点大概又是要给田里的庄稼浇水去吧,因为村里引水灌溉的时间一定是在下午五点后。
“哎吆,敕灵回来了?又去山上了,那有什么好的,就算你天天去看,你爸妈也不会回来呀?”女人的声音尖如钢针,直刺进敕灵的耳朵。
“你就别说了,每次都这样,这孩子也怪可怜的,以前也没听说有病啊,怎么后来就变成哑巴了?唉。”男人听了女人的言语,狠狠地瞪了一眼身边的妇人,叹了口气,接着催促道“快点吧,不然今天又轮不到我家的田浇水了!”
于是,两个人加快了脚步,很快就消失在夕阳的余晖中了。
……
这画面时不时地出现在敕灵的脑海中,仿佛长了刺,扎得敕灵疼痛难忍,她脸上满是泪痕,周围的空气连同愁绪一起向她重重地压过来,那样无情而凶猛,尽管所有的亲人或社会舆论都虎视眈眈地逼她只许走上既定的道路,但她却在内心的那块田地上播种了一颗独立的充满希望的种子,似乎在所有人的眼中,敕灵是个叛逆的女孩子,不欢迎她,排斥她。
这么大的村子,还有通向学校那条长长的土路,她仿佛觉得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处,孤独感侵蚀着她每一寸肌肤,然后渗透,与血液一起流经心脏,再漫延到全身。
时间在流逝。
敕灵只能为自己搭建了一个无形的童话世界,这里没有讥笑,没有抛弃,有的尽是包容与温暖。她伸开臂膀,想环抱眼前这树,想寻找些许依靠,却不及它的五分之一,她将身子连同那红扑扑的脸一起紧紧挨上去,竟有一种微微的疼痛与苦涩从那细而嫩的皮肤间生起,但她柔弱的身体里潜藏着的那颗坚强与执着很就击散了那不该有的疼痛感,因为眼前这丝丝缕缕的绿意,足可以抵御灰暗。
乐观与阴暗对峙,阳光肯定占了上风,牵动了敕灵的笑脸,她露出了那排洁白的牙齿。她缩回右手,用力擦掉泪珠,再次拥紧那干裂的树皮,就像抱着的是老朋友,那样亲切,心中不禁涌上一股感动,顿觉心境也开阔了不少。
瞧——
那粉红的唇半抿着,好像有无限的言语要倾诉,她抬头望向那树冠,虽是古树,但也茂盛,阳光从叶隙间洒下来,直接照耀了她红肿的眼眶。
敕灵轻闭双眼,静静地享受着这份来之不易的温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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