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还睡意朦朧的爹爹忽的来了精神立刻跳了起来,直奔鳄鱼这边而去:
“为什么去不了了?”
当看到鳄鱼准备解释的时候,爹爹当即打断了他:
“哎你不能说不去就不去啊,你別弄得跟秘密似的,今天下午的时候我原来寢室里那个人都跟我说了,他从那个姓郑的那里早就套到消息了,说咱们已经和几个下游的结盟,一併准备打通长江航线,而最大的那个节骨眼子就是黑潮。”
“爹爹你让鳄鱼说完……”
“攻打的时间是10月6日下午,现在整个有权限的两楚上边的都知道这个时间了,准备的物资早在上个星期就开始筹备了,武器,弹葯,还有宣传活动,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说不去就不去呢?现在这边就你混的最高,你要是不去了,以后这种机会哪里去把握?”
“那个……”
“还有,还有,你为什么要把这种事情瞒着到现在才说,现在已经没两三个星期了,还有,你不要搞得像是我和司马都跟局外人一样好不好,这种具体作战的事情你就是今天不说,我也是有渠道弄到其他地方的消息的,別弄得像是……”
“好啦!”
司马刚说完,碰的一声巨响,烈风將背后的窗户一下子扯开,薄纱窗帘在狂风的攻势下一把被扯掉,这才让混乱的餐桌安静下来,当背过身去將窗户关上的时候,鳄鱼终于发话了:
“爹爹,我理解你这种希望立功成名的心理,我想,就算那天没我去,你也一定有机会去获得更多东西的,我在不在本身也不是特別重要……”
“可是你……”
“没什么可是的,我家里有关司要我回去当证人,你总不能拦着我不走吧。”
当这句话说完后,爹爹一时语塞,劝诫的话语全部只能嚥回去,司马回过头去,看著有些不甘心的爹爹慢慢走回位置上,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到时候在,不会比鳄鱼表现差的,你放心吧。”
看著鳄鱼只是无奈的笑了下,司马对鳄鱼使了个眼色,便把爹爹支了出去。
门关上后,鳄鱼闭上眼睛,却依旧还能听到外面爹爹那些不服气的话语:
“房东大哥,鳄鱼是靠你的情报才混到现在这个地位的,你怎么说让他不去就不去了!新加坡怎么了,新加坡就不能登录了吗?没了你那天的事情他能被这么重用吗?你怎么总顺着他的意思来……”
声音由近及远,鳄鱼苦笑三声,將手边的红茶一饮而尽。不爭气的窗户再次被风撑破,鳄鱼看了看这桌几乎没动过的菜,將脑袋靠在了椅背上,赏起了窗户外的夜景。
呆坐了一会,他站起身来,刚打开门,正好撞见了正准备握住门把手的司马:
“支走他了。”
“这么快?”
“呵,那边有他们大学同学,不算太难。”司马笑道,“反正我让他暂时相信你缺席这一次应该没啥太大影响就是了。”
“有你的。”
“话说回来。”司马回头看了看阁楼下杯盘狼藉的场景,“你今天是不是有事情要跟我说?”
“嗯,算是吧。”鳄鱼走进房里,把爹爹忘记拿走的盒子收回身上,“进来吧,把门关好。”
2.2.4 內战內行,外战外行(下)
“哎,司马,玩过德州扑克吧。”
“没玩过,但是知道是什么东西。”
鳄鱼笑着看著面前的司马:
“那,要不要打一局?”
司马楞了一会,看了看面前的人确实是认真的。
“虽然我不知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不过,你想玩就玩唄。”
“好,司马,你可以拆你的扑克牌了。”
“你在卖什么药给我吃呢,鳄鱼,我总感觉你没安好心。”司马也笑着摸出放在荷包里的牌来,在找封口撕开的时候,听到鳄鱼继续说道:
“今天,打德州的规则,会稍微与以往不同。”
“怎么不同?”
“你可以主动从你手上的牌里自由组合5张。”
拆着手上的封条,司马吐槽了一句:“那打的是个什么东西。”
“哎,是这样的。”
“我算是没搞懂你要说什么了。”
司马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开口处,整个扑克牌被包裹的非常严实。
“还有第二个规则呢。”
封条好像没有撕口,司马也不再纠结,一把將封皮全部撕开,顿时手上的扑克如雪花般飘落地面。
“你这扑克包的太严实了,还得……”
刚准备捡起地上的牌卡的司马好似被电击中似得,晃了一下,便只能保持着俯身捡牌的姿势看著地面。
“第二条,你只能用我给你的扑克牌打你自己的牌。”
鳄鱼笑着看著桌对面的司马那早已被他预见的禁滯:
“司马,在地上隨便捡五张牌吧,然后,抬起头来看看这个。”
“你……在开什么玩笑。”
桌下的地板上,司马凝视着的,所有的牌面光洁如镜,没有一个数字,没有一个符號。
“哎,隨便捡五张不就完了么,然后吶,快抬起头来看看我手上的牌嘛。”
手上还抓着没有掉落在地的卡牌,司马抬起头来,看著鳄鱼拆开了自己手上一份精致的黑色盒子,將里面的扑克牌顺着风一下子扔到桌面上,整个桌面被黑底黑面的扑克牌顷刻覆盖住,藉著风势直朝司马这边吹来,司马顺手拿了一张,定睛一看:
“黑桃A?”
黑桃的牌底是一支黑色的锚斜插在牌面上,锚前的六分仪下面,两把剑对向交叉。
“黑桃A,不对,是五十四张黑桃A。”
看著桌面上顺风吹过的卡面打在已经凉掉的高汤中,鳄鱼很满意于司马现在这种有些惊讶的样子。
“这,这是什么意思?”
“还没完呢,司马。”
“什么还没完?”司马转过头去看著鳄鱼,却听到了另一个男人的声音,从鳄鱼的身后传来,而这个人的声綫,好似在哪听过似的:
“鳄鱼军师,哎,不对,我应该称呼你的大名,熊军师。”
“想必你听到这段话的时候,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了吧。”
“嗨,之前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有点冒失,让你误判了我们的实力,确实是我们做得不对啊,想想,这也是我们做的不到位,所以,这个东西就送给你赔礼道歉了。”
“什么东西?鳄鱼,你背后是什么?”
司马盯着面前似笑不笑的鳄鱼,看著他把背后手上的一只金属色的笔拿了出来,隨手就扔在了桌面上。
“我並不是很清楚,你是用什么手段破解的针对你现在这个所谓两楚的组织的惩罚性炮击举动,但是,既然事情确实发生了,那么我认为,你应该有过系统性的军事训练,没有对整个现代炮兵认识的人,不可能有任何机会抓住我们的技术人员,更不用谈破解了。”
“您说,我分析的,还算是有点道理吧,对吧。”
司马盯着桌面上压着黑桃A上的这只黑色录音笔正滔滔不絶的发送着一个熟悉的声綫填充着这空洞的房间,顿时便站了起来:
“这录音笔是怎么回事,怎么会……”
“你先继续听。”
“既然,你能算到我们这么一个缩小版的聚合处理行动,那么,接下来那个更大的,怕是我觉得,不太適合让你继续搅局了。”
“我很不理解你的行为,为什么要和一群完全没有能力,没有实力,没有足够资金的人混在一起,他们注定是要失败的,而我能做的,就是把我认为可以与我们一起成功,有资格与我们一起共事的人,稍微拉一把而已,这样大家都好。”
“这声音……那天那个男的,严林?”
“那还能是谁呢?”鳄鱼坐到爹爹的位置上,把爹爹没有动过的红茶拿起来喝了口。
“哎,话也不能说太多了,该送到的东西已经送到了,聪明人是不需要过多交流的,懂的人自然懂。”
“今天晚上8:30在云台,第三个泊位有一艘小船,我们的人在那里等你。”
“相信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哗的一声过后,录音笔上的绿光一下子暗了下去,留下了司马不可思议的眼神久久不能移开:
“这录音笔是哪来的东西?他们能製造录音笔吗??”
“哎,司马,你还没明白吗?”
鳄鱼又呷了一口:
“这柠檬好酸。”看著司马抄起面前的录音笔一阵拿捏,鳄鱼笑道:“別看了,还是捍卫者这个牌子的呢,市价大概1600人民币。”
“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
“所以啊,司马,你还是没明白。”
鳄鱼站起身来,望着窗外的星空,喃喃说道:
“还记得爹爹一开始拉你进游戏的时候说的话吗?他说什么来着,说这个世界是很特么公平的呀,除了赞助商可以以赞助的名义来花钱做商业运作之外,个人是没有能力用钱去做任何事情的,对吧。”
“那么……”
“呵呵,司马,你手上那把枪还在身上吗?”
“在,就那把槓桿步枪吗?”
“对,就那把M1894的仿品,就那东西,你不会真以为那东西是用一年不到的时间人类从无到有一路在这个什么都没有的世界里啃出科技树来的东西吧,就击锤和拉膛就不可能是1年內搞的定的,哼。”
“不,鳄鱼,你这是想说什么……”
“我想说什么你还不明白吗,司马?你今天有点老年痴呆啊……”鳄鱼咬着一块已经化得差不多的冰块,话从他的喉咙里喷薄而出:“既然,本来这个世界里很多东西,就没我们想象中那么公平,那么,真正能玩出格的人,到底能在这个世界上用所谓的商业运作的模式砸出怎么样的外掛……”
鳄鱼指了指司马手上的录音笔。
“……那就天知道了。”
看著司马只是站在那里,鳄鱼站起身来,围着桌子慢慢踱着步子:
“所以,这就是那天炮击的谜底,知道么……”
“……那谜底,就是那严林那天早上送给我的,五十四张黑桃A,以及这支现代科技产品。”
司马看著鳄鱼走到自己身后,接过话道:
“所以,你的意思就是,无论我们怎么抽牌,这把一定会输,对么……”
“呵,对,就这个意思。”
鳄鱼走回座位上,两只手撑在桌凳板上:
“跟你再说个有趣的事情,还记得录音里说的什么聚合处理,什么接下来更大的一个么?我那天早上在那边看到的情况就是,把这次一干人等拉起来打黑潮的人,就是严林他自己。”
“你说什么?”
“是的,我亲眼所见的,严林是黑潮的人,这毋庸置疑了,而且,他所谓的什么更大的聚合处理计划,说白了,就是之后你们要去面对的事情,也就是之前那次炮击的,彻底放大版。”
看著司马捏着手上的录音笔久久不能放下,鳄鱼笑着叹了口气:
“从来没有一个人类控制的世界,是所谓公平的呀……”
“那个叫严林的早把一切算好了,之后能见到的,只不过是一场巨大的惨剧而已,而这一次,我们根本没有办法去阻止这场惨剧的发生了……”
“司马,这局没法打,一开始我们就输了,输得……”
窗帘终于还是在狂风的蹂躪下飘落桌面,將整片狼藉尽数遮住。
“……惨不忍睹。”
“所以,你之前说的都是假的,什么家里有关司,都是唬爹爹的。”
“那当然,我只是不想打百分之一千会输的仗而已,毕竟,別人有外掛,深不见底,而我没有,我还是有点珍惜我自己的名声的,有点像鸟爱惜自己羽毛呢。”
两个人沉默了许久。
“哎,司马,这个时间给你听这个,就是要告诉你,我没有叛逃过去哦。”
“……”
“哈哈,別板着个脸嘛,事情都这么清楚了,所以……”
司马重重的叹了口气:
“所以我要去。”
鳄鱼脸上那种欣赏败者失败场景的笑容转瞬间消失了,看著司马的侧影,鳄鱼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司马……你別逗我笑……”
“不,鳄鱼,我就是觉得这个叫严林的,有点贱而已。”
司马一把將手上的录音笔摔个粉碎,贏来的是鳄鱼的不理解:
“所以你要像代他爹教训他么?拜託,这不像是我认识的你啊,司马。”
“不,这和你分析的什么狗屁实力没什么关係。”
在鳄鱼完全不能理解的目光中,司马正色看著鳄鱼,似咬牙切齿:
“我不能让同一种事情,在两个世界里,都发生一遍。”
司马又记起来那天,杜尚別发生的一切。
“司马,你要去我不拦着你。”
“只是有个事情,想跟你说一下,算是还一个,咳咳,不杀之恩吧,哼。”
“那个,虽然你自己可能没感觉……”
“但是,我感觉应该,那只龙跟你还是,有点感情了吧,朋友算不上,也能算个见面熟了。”
“所以,如果你真的要去的话……”
“就別带那只龙去……”
“毕竟……”
“你死了,七天就復活了。”
“他死了,就真死了。”
“就这些,我先走了。”
“你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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