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出生的我,幼时对冬天最大的渴望就是大雪,因为这个时候似乎天地间有了魔力,人从外到内都或多或少沾染了这样得魔力。于是,可以跟大雪对话,跟天地对话,述说自己不被听到的心声。这样的体验对于幼年的我来说是特别的,连同特别的可能还有路边只有春天才出现的奇香的野蔷薇,大片大片的油菜花,一池子的荷花等等。很小的时候,我是很喜欢收集这些特别,努力的把它们放到我的收藏柜和我的日记中的。
对特别的追求似乎也是我喜欢旅行,喜欢看书,喜欢创新的原因,也成了指引我生活和给我带来热情活力的源泉。这是极好的事情,也同时酝酿了无数对无聊的对抗。对抗的方式是多种多样的,很小的时候就是一个人的闲逛,闲逛完心情就好了。然后就是自己各种自编自导自演的童话世界。再然后就是如果有任何机会都要找到心目中特别的书,并且练就了特别强的找书本领。再然后,就是在人群中发现特别的人,以及在每个人身上找到特别的点。
当“特别”成为我探索世界的方式的时候,也带来了无数的烦恼,大概可以分为两种:从寻找到怎么让自己特别上面以及和平平淡淡才是真的对抗。让自己特别是一个自我塑造的过程,很多年里,我都拒绝定义我是谁,因为我始终觉得这是无法定义的,我还没有定型,还有无限可能呢!我渴望什么就在自己的身上增加点什么,拒绝什么就坚决的要从自己身上革除出去。自我的塑形工作似乎永远没有尽头,却因为成年以及随后而来的越来越多的附加角色弄的只能将这项工作束之高阁。
童梦泽的出生,尤其是这一年自我意识的迅速萌发,让我再度看到这些。她遇到自己感兴趣的事情,例如现在的她一边吃水果,一边研究自己的手指就可以给我半日的清闲。如果周围的环境阻止了她的探索,她就会持续每隔一分钟表达,无聊死了。对她来说,不无聊并没有那么难,这种能力似乎是自带的。这样的她始终精力充沛,内心充实。
反观我自己以及身边的成年人,很难走出工作角色或家庭角色的桎梏,更不用说是动用和不断充实自然而然的力量。这些力量散落在每一段真心诚意的谈话,每一次仰望星空,每次心满意足的走神里。反思这些也源于对育儿本身的反思,太多时候我也会看到辛苦的那一面,但是这次带她一起来北京,当童强问起,带她是不是很辛苦,我才发现那些辛苦大多数是前期想象里面的。当我能够一定程度上多看到她的时候,我是可以看到自己的。同时,当我看不到她的需求的时候,我也很难看到自己,我的精力都困在了那个不愿意里面去。
看到她的需求的时候,我总是欣喜的回忆起我这么大时候在做的事情,陪伴她的成长好像自己又成长了一遍,相对于现在自己年龄维度的另一个维度的生成。维度的升级看到的世界很精彩,而看到越来越多的生命,升维的体验大概会越来越强烈,而这里面的丰盛程度应该是自己永不厌倦的。带着这样的意念去开启每一段交往,是件很特别的事情。敲完这段话,也觉得和自己共度的这段时间很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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