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空囊》的几个艺术特色

长篇小说《空囊》
长篇小说《空囊》作者张军先生

              浅谈《空囊》的几个艺术特色

                                        何少波

（张军老师的长篇小说《空囊》出版后，我有幸参加了座谈会。那时，我还没有来得及读《空囊》，也没有想到张军老师会写出这样一部长篇小说出来，虽然感动，虽然钦佩，但不好发言。面对张老师的谦虚，我只是对他说：“第一次写长篇小说，写出来就是成功，写出来就是胜利！”我想我的这句话是对他说的，也何尝不是对我自己说的呢？文学创作毕竟是一种尝试，谁敢保证自己的每次尝试都能成功呢？小孩只有先生出来然后才可能有所谓的打扮——“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所以我对张军老师说得话，至今还觉得是实话。今天当我拜读完了《空囊》，我觉得，我对张军老师的这部长篇小说，不仅仅是感动。）

一

张军老师的这部长篇小说，创意是新的。这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第一是题材新。张军老师的这部长篇小说，取材于农村，但是他取材的这个农村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农村，而是在基本完成城市化改造，正处于城市化初期这一特定历史时段中的农村。而这个特殊时段中的农村题材的作品，目前在我国还很少有人涉及。所以张军老师的这部长篇小说是站在题材的制高点上，“大音希声”。第二是意象新。什么是“空囊”？“空囊”者，空空的皮囊也，就是说一个人只有躯壳，没有灵魂；只有物质层面的向往，没有精神层面的追求。而这，正是目前中国部分农村中农民在完成城市化建设之后——也即他们“失去”土地之后——生存状况的真实写照。关注并真实反映这部分农民群体的生活生存状况，特别是他们精神层面的状况，像张老师这样用集中的笔力来描述，用长篇小说的形式来反映，用一针见血的赤裸裸的“空囊”二字来点题，这在目前中国的文坛也似乎不多见。

二

张军老师的这部长篇小说，构思是深致的。在他的这部长篇小说中，他用了将近三十万字的篇幅来描写、勾勒那一群农民在失去土地之后的生活生存状况，但是从头到尾，在行文中张军老师从来没有给他们点上“空囊”的标签，也从来没有给这篇小说的读者们一点“空囊”的提示。他只是到了小说的结尾，这才用故事中一个人物——村长的一个梦才点明主题——寓意他们只不过是一群“空囊”，极省笔墨——这才区区的二三百字。然而正是这区区的二三百字，却仿佛有千钧之力，令读者一下子有如雷贯耳、醍醐灌顶之感。读完，你不能不佩服张军老师的构思精妙老道。掩卷深思：张军老师的这部长篇小说，究竟是现实主义的，还是浪漫主义的？无疑，张军老师这部长篇小说是现实主义的；但是这部长篇小说又因为结尾有了这样的一个梦，也就由此涂染上了浪漫主义的色彩。注意，此时的浪漫主义不是这部长篇小说的结束，而是才刚开始。为什么？一者，是因为这个梦是张军老师对他笔下这些农民这种“行尸走肉”的本质的总结和概括；二者是因为这个梦也直接导致了张军老师对他的这部小说的最终命名，以及他在这部小说题记中的对这部小说最终这样命名的意义的诠释和发挥。他的这些做法显然是强化了他的这部小说的浪漫主义色彩，从而使他的这部小说浪漫主义色彩从结尾生发，蔓延到开篇，最后笼罩全部。由此我们完全可以断定，《空囊》这部小说既是一部现实主义作品，也是一部具有鲜明的浪漫主义色彩的作品。

三

张军老师的这部长篇小说，借鉴了我国传统长篇小说的结构。《空囊》其实由《旺财》《二大爷》等七个章节构成。每一个章节彼此联系，又相对独立；上一章节启动下一章节；人由事生，事由人起，这样一环扣一环，环环相连，不断地推动故事的向前发展。这正是我国长篇小说《水浒传》的结构，特别是《水浒传》上半部的结构。这种结构给了读者以巨大的阅读自由。第一，单章节，就是一个相对完整的人物传；第二，读者无论从哪个章节读起，都能迅速无障碍地进入情节。这种章法虽然古老，如今看来也许有点笨拙，但是在“时间就是金钱”，一切都是快节奏的今天，这种结构则恰恰适应了读者的阅读习惯。

四

张军老师的这部长篇小说，也显然借鉴了我国古典长篇小说的表现手法。整体地说，是善于用人物的语言来塑造人物。旺财是，三哥也是，二大爷、村长……也是。人物形象在人物的语言中塑造，情节在人物的语言中演绎，故事在人物的语言中向前推进。然而更为难得的是，张军老师对人物的塑造，还借鉴了《红楼梦》“草蛇灰线，伏脉千里”的表现手法。在《红楼梦》里，这种手法最突出的表现是焦大这个人物的塑造——焦大在《红楼梦》里只出现两次，但一次在《红楼梦》的上半部，一次在《红楼梦》的下半部；而这种手法在《空囊》中的表现，则集中在秀才这个人物的塑造上。秀才这个名字的第一次出现，是在小说的开头《旺财》那一章节中，而具体秀才的故事，则已经基本在小说最后《秀才》那一章节了，“伏脉”不可谓不“长”。当然，这同时也体现出张军老师对小说人物塑造以及对小说架构把控上的细致和缜密。

五

张军老师的这部长篇小说，在叙事和语言上也富有自己的特色。在叙事上，情节紧凑，进展快，环环相扣，且详略得当；善于采用张军老师的这部长篇小说，在叙事和语言上也有自己的特点。在叙事上，情节紧凑，进展快，环环相扣，且详略得当；善于采用倒叙渲染气氛，激起读者阅读兴趣；善于采用插叙补充情节，交代背景。同时也注意人物前后呼应，做到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使各章节在彼此相对独立的前提下既保持了紧密的联系，也使全书各章节牢牢地粘合起来，成为有机的整体。在语言上，一个是善于采用话本语言来讲叙和铺陈故事情节，质朴自然，明白流利，富于亲和力和感染力；另一个是善于运用方言俚语来显现人物性格，揭示人物心灵。特别地，张军老师在运用方言塑造人物的时候，还有意运用了大量的“粗口”方言。这种“粗口”方言，对故事人物的塑造，小说主题“空囊”的深化，显然也起到了辅助的烘托作用。

六

张军老师的这部长篇小说，笔墨也是十分大胆的。为什么？因为他的这部小说中，也有不少的情色描写。但这并不是错。因为对一个作家而言，写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作家要通过这些情色描写表现什么，反映什么——主题“正”，则一“正”而百“正”。张军老师这样的选材，正是为了突出表现这些农民在一夜暴富之后精神上的百无聊赖以及他们生活上的穷极奢欲，道德沦丧，人性消褪——一切都为感官上的刺激，这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但更重要的是，这也是张军老师对现实社会的一种真实揭示，并不是他凭空想象，无中生有，空穴来风。这就更显示出了张军老师的现实主义创作作风，以及张军老师创作这篇小说的现实意义之所在。

七

张军老师这部长篇小说，对我们通信行业作家的启迪，也是多方面的。第一，他的这篇小说向我们揭示，作为一个行业作家，题材也是完全可以摆脱，甚至是完全可以远离我们通信行业这个领域的。固然，我们通信行业这个领域也是大有写头的，不少的作家也取得了不凡的成就，但是长久这样的就这单一的题材浸淫下去，就不免有一种似曾相识的烦腻的感觉出来。要想作品有所进步，甚至有所创新，有所超越，则变得十分困难。而张军老师这部长篇小说的适时出现，无疑会开拓这些作家的思维，拓宽他们的眼界，促使他们写作从之前的“写行业”向以后“写社会”的转变。第二，他的这部长篇小说也会鼓励我们通信行业作家立志从短篇小说创作向长篇小说创作的转变。目前，我读到我们河南联通作家创作的长篇小说，张军老师的《空囊》还是第一部。而我读到的我们河南联通作家创作的短篇小说、小小说却已经是为数不少了。若探究其中原因，固然这里面有这些作家生活积累不够的问题，但我想也一定也有这些作家自己发怵、没有胆量创作长篇的勇气。张军老师长篇小说《空囊》的出现，无疑给我们的这些作家做出了一个很好的表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