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舍先生写过一篇小说《我这一辈子》,亦舒写过《我的前半生》,我也东施效颦一下。
人这一辈子到底有多长,真的不是自己能决定的,意外和疾病不知道哪一个会先来,今天还在谈笑风生,明天可能就寂寂无声了;前一刻还活蹦乱跳,下一刻也就许无声无息了。人哪,在自己的哭声中降生,在亲人的哭声中离世,毫无例外。
活到现在,我的前半生,到底收获了什么?最近一直在问自己这个问题。
从小生活在南方一个小镇上,家里兄弟姐妹四个,虽然家境不算富足,但是父母从不在饮食上亏待我们,除了我浪费了那些粮食依然黑瘦之外,其他两个兄弟和一个妹妹都长的很好,作为家中的老二,我的弟妹都比我高比我白比我好看。为此到现在,年迈的父母看见我都觉得心疼,总觉得亏待我。
尽管现在的物质生活越来越富足,但是大多数人,都会觉得物质贫乏的小时候幸福感满满的,我也不例外。
小时候,我们一家六口再加上一个曾祖母,挤在两间土房子里,缠着小脚的曾祖母那时候应该快90岁了,一个人住一间,我们一家六口挤在一起,晚上父亲带着我们四个挤在一张大床睡觉,母亲因为睡眠浅单独在一张可折叠的单人床睡,白天再把床收起来,不然小小的房间便没办法转身了。
等我和妹妹再大一些的时候,我们便挪到隔壁房间跟曾祖母一起睡,小孩子睡相不好,我们俩时常在半夜把她蹬的睡不着觉,她便会掐我们,我们虽然吃疼,但并不影响继续睡觉。那时候的疼,现在回想起来也是一件趣事。
小时候我时常生病,犹记得有一年过年,吃过年饭,大家都出去玩了,我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透过没有关严实的门缝看着被烛光映红了庭院,感觉特别孤单。到处静悄悄的,只听见母亲在厨房洗洗刷刷,一年结束了,总是要将家里里里外外刷洗干净,迎接新的一年。这一幕在此后的许多年会时常出现在我脑海,而我,在略大一些的时候就知道帮母亲分担一点家务了。
小时候的我们真的盼望过年啊,大年三十的晚上,父母亲会在厨房忙碌到很晚,因为没有冰箱,他们必须将那些平时难得一见的鱼呀肉呀做成鱼丸肉丸或者红烧肉,再用油炸了,高高的挂在房梁上,既可以通风也可以防止老鼠们偷吃,因为整个正月都是要靠这些荤腥来待客的。
那时候的肉那么香,半夜睡着了都会被厨房飘来的香味馋醒,肚子开始咕咕叫。父母亲在年三十那天通常会忙到一两点,等他们上床睡觉之前他们会将压岁钱塞到我们各自的枕头下,虽然不多,但却是我们可以自由支配的,这在平时是绝对没有的。而我想着天一亮就可以穿新衣服,可以挨家挨户去拜年,吃到各家的果盘,便睡不着觉,睁着眼睛盼天亮,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便迫不及待要起床。
期盼着穿上现在看来毫无设计感可言的丑丑的花布衣裳,走起路来互相摩擦的臃肿的大棉裤,还有母亲用剩下边角料做的花布老棉鞋,再让母亲用新头绳帮我编两个麻花辫。吃过早饭便带着弟妹去附近邻居家串门,暖暖的喊一声“爷爷奶奶拜年”“伯伯拜年”,便可以尝到不同于自己家的瓜子花生甚至糖果。
这便是我对于小时候“过年”的所有印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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