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漠

腊月里的雪，都没这冷。

那天下着雨，店里没几个人，各自看着书或玩着手机，一切都很平常。红红一边看着书，一边不时注视着门口，以便客人进来第一时间知道。

红红在一家书店上班，这是家半公益性质的书店，什么意思呢？就是一部分座位免费开放给客人看书，一部分座位需要客人喝喝茶或者咖啡。书呢，只要是店里的，你想看都可以，就是不外借，全当收藏。不过，每天消费的人少，看书的到不少，都是些熟面孔。

和红红一起的还有小安和凡凡。他们三个，刚好都在。

因为房屋的原因，这一到下雨天，屋子有些地方就漏水，这不，今天又这样了。恰巧的是楼上最近装修，红红想会不会是楼上的原因，赶忙去找保安询问。保安也是热心，一个劲儿询问，“哪里漏水？楼上人出去了，带我去看看。”红红心想也好，说不得多个人多个主意。

保安看过了，嘴里嘟囔了两句，留下一句：“他们楼上人回来我就喊你。”然后就径直走了。

算了，他又不是修这个的。红红这么自我安慰。

雨还在下，里面还在漏，楼上人也没有回来。

这到了下午了，保安大叔又带了保洁阿姨来看。“哎哟，漏得很厉害啊，怎么不早说。”这是保洁阿姨说的话。

然后两人议论了一番，又走了。

这也没有很大的影响，图书的地方都没有漏水，幸好。

这门口的邻居这么热心肠，好事，红红心里想着。

这下雨啊，可能总有人或者总有对方要走霉运，这不，说来就来。

一个个子不高，穿着紧身衣裤的男子（下面简称A君）进来了，红红看着眼熟，大概是之前在店里看书的吧。

这A君找了个沙发就坐，旁边还有两个女学生，这显然不是一起的。

小安好心的去问，“你好，这边有人了，您可以选择其他座位。”

A君不假思索，“我们一起的。”

旁边忽然传来一个声音，“我和他不是一起的。”

“那我和她一起的。”A君看着靠着自己的这个姑娘说。

“不是，我和她一起的。”

小安示意A君另谋他座。

A君面露不悦。

“你这有有Wi-Fi吗？密码什么！其他座位和这信号一样吗？”“哎，我说跟你说话怎么这么费劲呢！”

A君嘴里还在抱怨着什么，一把湿淋淋的雨伞，直接放在书旁桌子上。沙发坐，A君一屁股坐了下去。

小安忙又去询问A君是否有什么需要。A君不得了了，破口就开骂，“我这坐哪里你跟哪里是吧？你TMD，有没有素质，你这小孩有没有教养！我还不能坐了？这是你地方吗？……”

“……”

A君起身，从五号桌走到十号桌，嘴里没停。其他在看书的人在干嘛？在看书，在玩手机，在学习！

红红气不过，径直走过去，请A君出去。

“您好，先生，这里是看书的地方，请勿大声喧哗，您影响到其他人了。还有，您的雨伞……”

没等红红说完，A君随即指指点点，又开始大骂。

无奈之下，红红，只好去请邻居保安帮忙。保安来了，人高马大，穿着制服。

A君又开始跟保安骂红红和小安。保安没吱声，听完默默走了。红红忙追过去。

保安说，“我也不是警察，怎么请他出去啊。”

阿姨也帮衬着，“你快报警，警察有办法。”

红红只好自己去请他出去。

A君嘴巴就没停，分贝很高。

看着阅读区那些熟悉的面孔，竟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哪怕只是一个肯定的眼神也好。还有邻桌的三个大男人，各自谈笑风生，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

冷冰冰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