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良心的故事

家里在乡下曾有幢老屋，父亲七十年代建的，土砖木梁瓦房，最传统的乡下民居。建完没多久父亲母亲结婚生育，我和小两岁的弟弟相继出生。有一年家里拆灶重修，改灶在乡下是大事，这一拆拆出问题来了。乡下的灶是本地传统的柴火灶，灶门口两边的立砖后面，拆出破的半边瓷碗来——这在修灶来说是完全不应该出现的东西，拆灶的帮工乡亲们异口同声：你家被做良心了。

乡下说法，建房屋的工匠动手脚，在房屋主要的部位放置一些物品，用来诅咒和败坏屋主气运的，就是做良心，其中灶就是做良心的主要地方之一，这些说法在乡下是深信不疑的。小时候家里总是磕绊诸多不顺，父亲急病和摔伤，母亲莫名晕倒，弟弟从小身体孱弱怪病都说只怕养不大，都是拆灶前几年的事。这一拆灶发现了房屋被做良心，似乎这些问题都找到了症结所在。

于是家里大动干戈，将能做良心的地方，门、窗、梁，能拆的都拆了一遍，果然拆出很多不应该出现的物品。母亲是传统迷信的人，悄悄去了老家附近有名的很灵验的庙子，求卦问庙里供奉的菩萨，看老屋被做的良心是否已经清理干净——求卦呢，大体就是向供奉的菩萨问询一件事情，然后丢卦，似乎是丢出一正一反的卦，就表示问询的事对了或允了。然而母亲求了很多回，就是求不到已经清理干净的卦，母亲一直挂念着此事，放心不下，但家里各处反反复复地各种拆，也是将能做良心的地方都拆过了，实在已找不到能再拆查的地方。

这年的一个夏日，中午，母亲在家里的菜地里忙活，菜地离家隔着几百米左右的田，与田垄对面的人家的菜地挨在一起，这家的婶子也在菜地里忙活，与母亲两人边忙边闲聊。这时候突然天起异象，晴天白日的突然打起了雷，正是家里老屋方向，婶子和母亲看得目瞪口呆，然后蓦地又是一道雷声后，我家屋顶上空闪过一道闪电，冒出一溜火光——母亲猛地丢下手中的菜往家里奔：我奶奶正一个人在家里午睡啊！

母亲奔回家一边叫奶奶一边跑进门，而奶奶好端端的才被母亲叫醒，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而查看家里屋顶，一道木梁被雷击成了黑色。。。。。。母亲说，她事后又去了一次庙里求做良心的问卦，马上就求了个允卦。也似乎是从雷击后，家里一直算是平平安安顺顺利利。

当时主持建房屋的大工匠，就是老家隔壁的邻居，也没有证据能证明就是他做的良心，只是父亲从此与他很少交道，母亲没多言语但是对他还是客客气气。邻居过世前特意跟母亲说，感谢我家没有追究会有好报。邻居是六十多岁无疾而终，但他过世后，他老婆瘫痪在床不能自理，十多年方才过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