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因为疫情,时间变得漫长,黑夜和白天交替往复未变,这一点小伤不至于迫使地球停下,让疫情之外的生灵依然保持生机,这该是我们的庆幸。
这一个月以来,除了进食与摄取水份,身体被圈养在几十平米的房间里,大多数的时间靠手机带走,经历了恐惧、担忧、心疼、愤怒、无奈……这一系列情绪以后,终于明白自己是一个什么都做不了的废材以后,开始刻意的远离手机,花大把的时间发呆。
发呆的时候,脑子可以去到任何想去的地方,可以产生一部《闲散日子里的三千问》。灯罩的花纹有点复古风,设计的人员是专业画画的吗?年级多大呀?吊顶是哪个工人施工的呀?有一处涂抹不均匀,难道他是一个新手?也有可能他当时跟包工头吵架了,心情不好就乱做的。房角的挂衣架是什么木头啊,以前是一颗漂亮的树吗?它又是经历了多少打磨才变成这般模样?……眼神左右飘忽,带来的每一个问题都超出了我能考究的范围,着实使人些疲惫。
睡意绵延
是雨天
“莫切坝坝头,尽是泥巴,搞紧回来, ”是奶奶的声音,院子里那个在坭坑里踩来踩去的是弟弟,他抬头看了奶奶一眼,再看看满是泥浆的绿胶鞋和焦糖色灯芯绒裤子,跳得更起劲,咯咯咯咯地笑着,奶奶见此直接采取行动,冲进雨里,两手架起弟弟的胳肢窝提了回来,"你看看你,弄一身泥巴,早sen(川内口音,早晨之意)才换的衣裳,又要给你洗,哪门不听话……"
是风声
“快起来,捡栗板儿,等哈儿遭娃儿些捡完了。”脑子一怔,清醒过来,“婆婆,你快叫弟弟,我们一路切(一起去),多捡点儿”(婆婆是四川内对奶奶的称呼),晚秋时是板栗成熟的时候,光照与干燥的气候会慢慢剥开它带刺的外衣,板栗们探出脑袋,加上一夜秋风,就会纷纷掉落,藏在落叶里、石缝里、矮树枝里。秋风过后,一群小孩儿手里拿着小棍儿弓着腰在板栗树下拨来挑去,不放过一颗板栗,“弟弟!”“爪子!(干嘛)”“你过来,快过来”“这里很多,全是大的,快捡,等哈儿遭他们看到了!”
下雪了
腊月里,伴随着冷空气南下,山里气温会降得更低,儿时总以为是因为天冷了所以会放假,而天冷还会带来白雪,孩子们期待下雪的心跟期待寒假的心情是一致的。
一夜之间,院坝里铺上一层白色,“弟弟,把铁铲子拿来。”弟弟小小的个头,拖着铁锹踉踉跄跄地向我走来,“来,你蹲上去,手捏紧把子,我拉你!”弟弟被我安顿好,我使出全身的劲儿加快步子,把他从院坝一头拉到另一头,“来,你下来,换我了,你拉我。”弟弟面向我,使一下力,铲子挪动一寸,铲子上的我挪动一寸,铁铲像没吃饱的老牛闹脾气,完全没有滑冰的感受,小时候总是想不明白,仅仅小我两岁的弟弟个头怎么就长不快呢,在需要发挥力气的游戏里总是我吃亏,这个时候,就用我仅高他两岁的智力掌握游戏的主导权,“不耍了,不耍了,我们堆雪人。”大多数时候好使,偶尔也会遭遇挫败,在他苦苦央求和用零食多给我吃两口的诱惑下,我就变身大牛,拉着他在院子里一圈又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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