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突突”声在山谷再次响起的时候,就多了份稳健,少了份狂野。
到了B县城已是下午一点了,赶紧到超市去买礼品,她父亲弟兄一个,她没有伯伯和叔叔,所以光给父母买些东西就行了。
给父亲买了瓶五粮液,割了二斤肉,买了一箱特仓苏,又买了一大把香蕉,骑上摩托,他们又匆匆赶路。
五分钟之后,他们到家门口,看到家门紧闭着,门前静悄悄的,只有那棵光秃秃的柿子树像忠诚的仆人等待着她的归来,昨天这里还是她的家,今天就成了娘家,她的心和这老树一般,不见绿色,随落叶一起飘零,下沉。
母亲听到响动,开门迎了出来,“路上冷不冷?我刚才还在这看呢,等不到你们,把我转的冷的,我刚回去,你们就到了。”接着,忙招呼新女婿,“快到屋里坐,暖和暖和。”弟弟、弟媳也从屋里出来。弟弟是去年结婚的。
米饭早已蒸好,菜已经淘洗干净切好,凉菜也备好,就差把汁汁往上浇了,母亲一阵忙活后,五个热菜已经端上了桌。
一家六口人围着桌子,又说又笑。
因为路远,父母也不敢久留,催促他们还是早点返程,尽管心中有千般不舍。
到县城,给车加满了油,他们按原路返回,这时,她的心情放松了不少,全没了来时的紧张与急切,她是一个悲观主义者,来时的路上,她总担心,车子会不会油尽而半途罢工,会不会有熊或野猪之类的突然冒出来袭击他们,会不会前方坍塌道路不通,会不会……,她胡思乱想也不敢说出来,一怕分散他的注意力,二怕他说她神经质,就这样紧张地贴在他身后,无心顾及身旁的景象。
冒险了一次,她胆肥了许多,只是提醒着他,慢些,慢些,咱也不着急回去。
这是秦岭山脉的一部分,是石山,山上松柏遍布,苍劲翠绿,陡峭的崖壁上岩石裸露,像人用斧劈开一样。树下是高而密的枯草,没有野花,因为是冬季,只是红得发紫的树叶点缀在松柏之间,从远处看,倒像是盛开的鲜花。路在山脚下,顺着山蜿蜒盘旋,路旁低洼处是河流,随着路曲折蜿蜒。
要是夏天来多好,她可以去采摘鲜花,闻着花香,坐在大如磨盘的石头上,或者挽起裤子站在清澈的河里,撩起水,洗把脸,那是多么惬意的事情!
车驶到一段比较平坦的地方,她赶忙喊停停停,他捏住手刹,松开油门,缓缓的停了下来。
“怎么啦?”
“我想到那河边看看。”
“走。”倒也听话,嗯,不错。
这一段地势平缓,路面较低,河床较高,落差比较小,沿着斜坡轻易地来到河边,靠岸的河面上结着薄薄的冰,河水不大,淙淙地流着,河底是枯草,被河水冲刷着整齐地向西倒去。“清泉石上流,”脱口而出。
“你说这河里会不会有鱼呀虾呀啥的?”
“可能有吧,这条河叫辋河,向西流经我们村,流入灞河,最后汇入黄河,最终流入渤海。”
“真没看出来,你这个大老粗知道的蛮多的。”地理课上知道黄河流入渤海,却没有想到这也是黄河的一条支流,而且还流经他们村。
“小时侯我们就在河里逮鱼捞虾捉螃蟹,那时水质好,鱼虾多,在深山的深水区还有娃娃鱼呢!不过,这几年鱼虾少了,大人也不让小孩在河里玩,嫌不安全。”他说完叹了口气,显得有些失落。
她家离河远,对那样的生活比较陌生,听他这么说觉得蛮有趣的。
他捡起一颗石子,弯下腰,随手掷出,石子掠过水面,一连激起三个浪花,哇!好洒脱。她也拾起一块,“扑通”一声,水花四溅。
“闷很。”瞟一眼她。
“说谁笨呢?”上前拧他耳朵,怎奈个小力弱,被他挡了回来。
他在前面跑,她在后面追,孩子似的追赶着,打闹着,“咯咯”的笑声在幽静的山谷久久回荡。
她希望时间能在此停留,世界上仿佛只有他们两人,远离尘嚣,脱离世俗,真像进入佛教圣地。
“快走,太阳一落就冷了。”他喊道并迅速地跨上了车。
无奈,还得还俗。她收起万千思绪,向他走去。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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