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母亲（一）

 昨天晚上，我看了妻子写的《写给妈妈的感恩信》，很受触动。今天凌晨，我不到4点就醒了，躺在床上，又想起了我的母亲。

 比起我的岳母，我母亲可怜多了，我母亲今年66岁，再过15天就是她66岁的生日，然而，我却从没给她过一次生日，作为长子，大学毕业参加工作快15个年头了，作为家里唯一的不下庄户在“外面”干的人，我是她的希望，然而快15年了，我却没能让她看到希望。我想今年无论如何，我也要给她过生日，哪怕给她买件衣服、回家和她吃顿饭。腊月初八是她的生日----今年恰逢元旦。

 母亲在娘家排行老二，有一个姐姐，两个弟弟，两个妹妹，为了照顾弟弟、妹妹，母亲没有上过学，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甚至不认识，是姊妹六个中唯一的文盲，也是公认的最能任劳任怨、最能吃苦受累的老实人。也许是不识字的原因，母亲思想比较守旧、不善言语，我每次回家，母子间的交流也很少，但她总是问我最近身体怎么样、我的孩子怎么样、孩子和他妈怎么没回来……。哎，儿子再长大也是母亲永远的牵挂。

 我父亲脾气非常不好，他当过兵，退伍回来后当工人，（机电工，在当时属于技术型人员），1979年，随着我弟弟的出生，因为所谓的“计划生育”原因,他又回家当起了农民，或许因为这些原因，导致他的脾气更坏，而受气遭罪的便是我的母亲。

 我的母亲是地地道道的农民，她特别能吃苦受累、忍气吞声。这一点，在我的性格中也有些相似。

 我是2008年春夏之交搬进新房子的，140平米，一家三口人住，论说够宽敞的，冬天的暖气能到二十六七度，我搬家至今已有三年半的时间，而我的母亲只来过我家两次，一次是因为我的家庭纠纷，一次是来看病，而我的父亲只来过一次，就是来调解我的家庭纠纷。想到老家中冷得伸不出手，父母却舍不得生炉子，儿子何尝不想接您来享享福，哪怕只小住几天，而我却没做到。

 我操劳了大半辈子的父母，我想给您一个安详的晚年，然而，毕业15年了，我仍然只是停留在想上，仍然让年近7旬的父母累死累活的在田间劳作，而今年的收成或许抵不了我一个季度的工资。

 躺在床上，我在拷问自己，15年了，我为父母做了些什么？我无言以对，我泪流满面，我无法逃过良心对自己的谴责，我66岁的老娘还作为整劳力天天到田间劳作，想起母亲劳累的双臂及双手因痛、麻无法入睡而不得已在炕沿上敲打；想起母亲因病整夜失眠，每餐只喝一碗粥、吃一小块馒头，却还要到地里忙农活；想起母亲那只有70斤体重、弱不禁风的身躯，那全白的头发，那双开裂了无数道口子、粗糙的碰到衣服都“嚓嚓”作响的手…….我再次泪流满面，屏幕上的字都模糊了……我写不下去了，我已经用了近十张面巾纸，我哽咽的几近抽搐……

 哎，我可怜的母亲，为这个家操劳了一辈子，老来却要遭受病痛的折磨，忍气吞声、任劳任怨。

 娘，你可知道儿子在深夜里一想到你，脑海里呈现出你那瘦弱的身躯、那双皲裂的双手、那全白的头发、那呆滞的眼神……我都会泪流满面，我的心都在颤抖，娘，你快些好起来吧！

 娘！娘！娘……！！！

 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泪眼朦胧地走出书房，来到客厅，面朝老家的方向双膝跪地，任泪水肆虐，我把双手深深地插进头发里，浑身颤抖……

  2011.12.16凌晨4点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