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小关平
欧·亨利是我非常喜欢的短篇小说作家，本文来谈谈他的其中一篇《绿色的门》。
读这篇小说有点看希区柯克惊悚片的感觉：
鲁道夫是一个普通人，只是比别人多了一份好奇。
一个普通的夜晚，普通的大街，一个黑人向鲁道夫发了一张普通传单。
一般人都视若无睹的东西，却引起了他的注意。传单上只有两个字：“绿门”。
而他捡起别人刚丢掉的传单，却是牙医广告。
好奇心驱使他再试一次，结果黑人给自己还是“绿门”，别人的还是牙医。
他感觉黑人似乎在对他暗示什么，于是决定去探索这个谜团。
他走进街旁的大厦，上到顶层五楼，在昏暗的灯光下果然发现了一扇绿色的门！
鲁道夫预感，绿门里面一定有着难以预测的玄机！
他打开门，发现了一个脸色煞白的少女，快要饿死在房内。
他连忙买了很多食物回来救活了她，并认真地聆听女孩讲述其悲惨的人生经历。
英雄救美，一见钟情。
女孩好奇地问鲁道夫如何得知自己受困屋内，他说是来自一位黑人的暗示。
等他离开屋子之后，却惊人地发现这层楼的所有房间都是绿色的。
鲁道夫下楼去找发传单的黑人，才知道：
《绿门》是一部正在上映的戏剧。黑人原本在发牙医的广告，剧院老板给他钱，让他同时也发这部新戏的宣传……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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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很奇特，也很诡异。
至少要四层巧合，才能引发这个故事，这是很小的几率。
1鲁道夫偶然经过这条街，偶然得到了写着“绿门”的传单。
2传单有两种，一是牙医，二是“绿门”。别人拿到的是牙医广告，而鲁道夫两次都是“绿门”。
3 传单上的“绿门”是戏剧的名字，恰巧附近的大厦里也有一扇绿门。
4大厦五楼的每一扇门都是绿色的，而鲁道夫偶然发现的“绿门”就是那个女孩的房间。
如果鲁道夫没有经过这条街，
如果他没有拿到传单，
如果新戏不叫“绿门”，
如果剧院老板没让黑人发“绿门”传单，
如果传单全是“绿门”而没有牙医广告，
如果鲁道夫没有好奇心不去探索，
如果大厦里没有绿色的门，
如果他发现的绿门不是女孩的房间，
如果他早发现所有的门都是绿色的……
种种的假设只要有一条成立，这个女孩都有可能会饿死在房间里。
可见她的获救，她与鲁道夫的相遇相爱，都是命中注定的，差一分一毫都会改变彼此的命运。
所以鲁道夫最后说：“我相信这是命运女神的手指出方向让我去找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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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命运是客观存在的，而人又有追求掌握命运的主观欲望，两者相遇必然会产生矛盾。
细想之下，“命运”这东西真让人啼笑皆非。
有人顺应命运，随遇而安，认为既然上帝或命运之神为自己安排好了道路，就该按照他们的意图走下去，不要惹怒他们。
还有一种，并不畏惧上帝，但是认为命运既然已经注定，再去试图改变也是徒劳，最终还是会按照原先预定的剧情发生。
有人反抗命运，与命运作斗争，认为人的命运应该掌握在自己手上，而不该交给虚无的神。这种人试图改变自己的命运，在命运的十字路口总是露出强横的自信，认为一切都被自己改写与创造，自己就是命运之神。
还有人根本无视“命运”二字，过自己的日子，随心所欲，无牵无挂，既不被命运所束缚，也不争当改变命运的狂人。
综合种种对待命运的方式来看，其实都有一个共同的盲点：
他们焉知自己顺应或改变命运的举动不是命中注定的呢？
也许命运已经安排了“改变命运”这件事情，试图改变的过程和结果不也在命运掌控之中吗？
从而形成了永无止境的悖论。
因为命运本身是单箭头的，不可逆转的，所以它具有强大的话语权，所有人和事都要在它面前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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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小说既有奇异的剧情，又有深刻的反思，正是我喜爱它的原因。
我也想把我家的门涂成绿色，也许有位姑娘送牛奶的时候会不经意地敲敲呢。
2012.6.21初稿 2018/2/6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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