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927年,正值五代十国的时期,群雄逐鹿,峰火连天,各地诸侯为争夺地盘而战。
我,只是生在这个时代的一个小小书生而已,唯一的,是希望在这战乱的时期能够生存下来。后唐,定州,依旧是一派繁荣。一日游山玩水间,突然听到阵阵琴声,不禁顺着声音找去,发现在一凉亭后,有一女子正在弹着古琴,只见她肤如凝脂,白里透红,温婉如玉,晶莹剔透,长发披于背心,用一根粉红色的丝带轻轻挽住,一袭白衣,鲜花一映更是粲然生光。女子身边站着两个丫环,应该是大户人家的小姐。
曲美人靓,不禁呆在那里,直到被对方发现,于是赶紧前去行礼。女子微微一笑,便行礼告退,没有多说一句。回到家中,魂牵梦绕,便请人四处打听,得知是义武节度使王都之女,名为王嫣,年方十七,尚未婚配。于是,便每天到那凉亭之处,期盼见上一面。
一来二去,我去王嫣便相熟起来,有时,是她弹琴我听,有时,是我弹她听。一日,我写了新词,便弹与她听,只想用此词聊表爱慕之情:
你见 或者不见我
我就在那里 不悲不喜
你念 或者不念我
情就在那里 不来不去
你爱 或者不爱我
爱就在那里 不增不减
你跟 或者不跟我
我的手在你手里 不舍不弃
啊~来我怀里
或让我住进你的心里
啊~默然 相爱
寂静 喜欢
半年后,我便请了媒人前往提亲,而她也将一幅画叫丫环交给了我,是一幅用丹青所画的自画像,作为定亲之物。
公元928年也就是后唐天成三年,我们即将成亲之前,突然发生了很大的变故。
王嫣的父亲王都引契丹军为援,叛变了后唐,后唐主便安排了招讨使王晏球进行平叛。这场战争进行了十个月,第二年的二月十三日,城破,王都与族人自焚,王嫣下落不明。
一年的寻找,未果,于是在静安寺出家,法号了尘。
公元2003年,贵阳市中心写字楼二十三楼。
一日去找朋友,在楼中隐约听到有古琴的声音,很是吃惊,现代人很少有会弹古琴的,大多都是弹古筝或是琵琶。便问了朋友,朋友说在二十四楼有一家茶吧,那儿会经常请一些艺校的学生来弹奏一些乐器。
办完事,便来到了位于二十四楼的这家茶吧,见到了那弹琴之人。要了一杯乌龙细细品味,聆听着这难得的琴声。弹琴的女孩不过二十出头,问了经理,得知她叫韵艺,每天下午三到四点会到这儿来弹一个小时的古琴。于是,我便成了这家茶吧的常客。
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在哪见过她,但一时又说不上来,直到一个月后。
当她弹奏完一曲,休息的时候,我问经理能不能请韵艺过来一下,经理为难的犹豫了一下,于是我从钱包中取出了一张一百元递给了他,并写了一张纸条叫经理交给了韵艺,上面有四行字:“泠泠七弦上,静听松风寒。古调虽自爱,今人多不弹。”两分钟不到经理便把韵艺叫了过来。
韵艺问我找她有什么事,我便拿出了一幅画递给了她,请她打开看。她疑惑的打了这幅画。
这是一幅丹青图,画中女子手抚古琴,玉手轻挑,红衣罩体,修长的玉颈下,一片酥胸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素腰一束,竟不盈一握。容貌秀丽之极,当真如明珠生晕,美玉莹光,眉目间隐然有一股书卷的清气.。韵艺看了不禁深吸一口气,因为这画中的女子与她竟有七、八分相似。
从画中的落款得知,画中人是古代一个美女,名叫王嫣。
我也说不清这画是如何得来,只是记得懂事起,这画就一直放在箱底,几乎被忘记,直到见到韵艺,总觉得似曾相识,才发现,原来早在画中见过。
我给她一张泛黄的纸,问她能不能弹一弹纸上的曲谱,韵艺答应说试试。
悠扬而悲情的古琴声响起,阵阵歌词回荡在我的耳边:
把你捧在手上,虔诚地焚香,
剪下一段烛光,将经纶点亮,
不求荡气回肠,只求爱一场,
爱到最后受了伤,哭得好绝望!
我用尽一生一世 来将你供养,
只期盼你停住 流转的目光,
请赐予我无限爱 与被爱的力量,
让我能安心在菩提下 静静的观想
把你放在心上,合起了手掌,
默默乞求上苍,指引我方向,
不求地久天长,只求在身旁,
累了醉倒温柔乡,轻轻地梵唱!
我用尽一生一世 来将你供养,
只期盼你停住 流转的目光,
请赐予我无限爱 与被爱的力量,
让我能安心在菩提下 静静的观想
我用尽一生一世 来将你供养,
人世间有太多的 烦恼要忘,
苦海中飘荡着你 那旧时的模样,
一回头发现 早已踏出了红尘万丈!
爱的供养
唱完,韵艺已是泪流满面。
韵艺告诉我,不知道为什么,弹着这曲子,她的心竟然会疼,很疼。从此,我们便开始认识,相识相知,也互换了电话。
我见到了,见到了在一座寺庙中,一个和尚也在弹着古琴,唱着这首歌,我想上去和他说话,但每次却越走越远,我见到他在烟雾中渐渐消失。这时,我着会满头大汗的惊醒。
接到韵艺的电话,说她想弹一首曲子给我,我再次来到了茶吧。
她坐在那里,弹着古琴,我发现,这曲,我是那么的熟悉,似乎很早就听过,但又说不上在哪听过:
你见 或者不见我
我就在那里 不悲不喜
你念 或者不念我
情就在那里 不来不去
你爱 或者不爱我
爱就在那里 不增不减
你跟 或者不跟我
我的手在你手里 不舍不弃
啊~来我怀里
或让我住进你的心里
啊~默然 相爱
寂静 喜欢
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感觉很亲切,很熟悉,就像我们很久以前就认识一样。于是,我走上前,告诉她,我的爱,就在你这里,我愿意一辈子陪伴你,不离不弃。
从那天起,她搬到了我那里,而我,每周都会为她写出新的词曲,让她去弹,就这样,我们在第二年结婚了。
2004年七月,她没有去弹琴,而是去了医院,医生告诉她,她已有两个月的身孕,她开心极了,打电话给我,说有好消息要告诉我,叫我在家等她。四个小时后,我在医院的太平间见到了她,交警说四个小时前,她过马路时被车撞倒,送医院抢救无效死亡。
公远2011年4月清明节
在思亲园公墓,上面有一座碑,上面写着:爱妻韵艺之墓,夫小街泣立。
今年的清明,我带着她的那把古琴,在她墓前,弹着为她新作的曲子:
窗透初晓 日照西桥 云自摇
想你当年荷风微摆的衣角
木雕鎏金 岁月涟漪 七年前封笔
因为我今生挥毫只为你
雨打湿了眼眶 年年倚井盼归堂
最怕不觉泪已拆两行
我在人间彷徨 寻不到你的天堂
东瓶西镜 放恨不能遗忘
又是清明雨上 折菊寄到你身旁
把你最爱的歌儿来轻轻唱
远方有琴 愀然空灵 声声催天雨
涓涓心事说给自己听
月影憧憧 烟火几重 烛花儿红
红尘旧梦 梦断都成空
雨打湿了眼眶 年年倚井盼归堂
最怕不觉泪已拆两行
我在人间彷徨 寻不到你的天堂
东瓶西镜放 恨不能遗忘
又是清明雨上 折菊寄到你身旁
把你最爱的歌儿来轻轻唱
我在人间彷徨 寻不到你的天堂
东瓶西镜 放恨不能遗忘
又是清明雨上 折菊寄到你身旁
把你最爱的歌儿来轻轻唱
清明雨上
爱的供养:作 词:于正 作 曲:谭旋 编曲: 谭旋 吉他:吴涛 京胡:郭劫姝
见与不见:作者为扎西拉姆·多多,该诗出自其2007年创作的作品集《疑似风月》。
清明雨上:作词:安琪、许嵩 作曲:许嵩 编曲:许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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