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卡加,水运码头
厢式货车在颠簸中继续前行。
德拉弯腰凑到米夏近前收势坐下:“亲爱的米尔,你还好吗?”他身上穿着丛林迷彩,脸和头发上都挂了彩,腰带上别着手銃,隐隐还有些鲜血混合着火药的味道,可以想见刚刚经历了怎样一场剧烈的搏杀。
米夏不自觉地向后退了退就靠在了车厢壁上:“你受伤了?”
德拉舔了舔唇边的血迹,笑容越发灿烂,露出一口雪白而整齐的牙齿:“米尔,你猜是谁干的?”
“安迪。”米夏说完轻轻叹了口气。
“一猜就中。”德拉仰起头叹了口气,忽然凑过来倒头一歪靠在米夏肩头,“哎,他可真狠,险些一枪要了我的命。”
枪?米夏微微转头,见德拉腰间的衣服都被红色染透了,,“你中枪了?”
“嗯。”德拉笑得一脸无所谓,“他真的开枪了,一点都没有犹豫。”
米夏垂下眼眸,又叹了口气:“我给你包一下伤口,不然你会失血而死的。”
“米尔,你说谁又不会死呢?”德拉直直地看过来,米夏没有躲避,“话是没错,所有人都难逃一死,但你我都还很年轻。”
德拉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唰的一声抽出匕首,割断了米夏手腕上的绑缚,“反正我也受伤了,你要跑就跑吧。”
米夏轻笑着摇了摇头,麻利地解开他的衣服查看伤口,鲜血正从伤口里流出来,“有药包吗?”
“应该有吧,你身旁找找。”
米夏翻了半天终于在一片狼藉中摸出个药包打开,止血、消毒、上药包扎好,这才松了口气:“得赶紧找家医院把子弹取出来。”
“没事儿。”德拉扯过衣服随意地盖住伤口。米夏坐回原位,抬手擦了擦额汗,“他也没真想杀你。”
“你以为他念旧?”德拉不知从哪儿摸出一个酒瓶,用牙齿咬开瓶盖递过来:“喝不喝?”
米夏摇了摇头:“不然呢?”
“你呀,就是天真。”德拉仰头对着瓶口吹了一大口,颇有些自嘲地笑了,“他没置我于死地是因为我还有利用价值。”
米夏:……尽管不愿意相信,但不知为何他觉得德拉这句话是说到点子上了。
“对了,和你们一起来到那个人是谁?”德拉又问。
米夏心头一阵,垂下眼眸,装傻:“你说谁呀?”
“你也不用和我装傻,就是那个酷似伍德的人。”德拉笑着看过来,眼中带着某种揶揄,“他是不是伍德我还是看得出来的。”
米夏不知该如何回答,索性避而不谈,“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我对这个相当好奇。”
“这有什么难的?”德拉又喝了一口酒,“午夜刚过塞顿小镇遭遇了袭击,我立刻就猜到是安迪来了。受伤之后我见他们被那些人缠住了,立刻动身返回卢卡加,之后再要找到你就不是什么难事儿了。”
原来是这样。米夏大脑飞快地运转起来,回想起昨夜之事,那是睡着之后走的了?
“他们没告诉你,是吗?”
米夏:……早想到是这个结果,可这忽如其来的难过又是为何呢?
“不愧是安迪,没人能得到他的信任。”德拉说完又笑了起来,看上去似乎更开心了,“过河拆桥,是他的作风!”
米夏:……
‘还不只是安迪。’一直保持沉默的J2弱弱地补了一句。
这无异于一把尖刀插在了米夏本已隐隐作痛的心头。垂眸看向无名指上的婚戒,眼前的一切忽然就黯淡了。
“嘿,你不会是难受了吧?”
把这多愁善感的情绪硬生生地压了下去,米夏重新抬起头:“你还没说怎么找到我的呢。”
“其实告诉你也没什么。”德拉说,“我的一个老板,马库斯。”
果然。米夏点了点头,姑且听之。按照安德烈的说法,德拉作为一个资深的多面派会有很多老板一点儿也不奇怪。
“他们在同一个部门,你知道总是有些办法……”说到一般,德拉脸上灿烂的笑容忽然僵住了,他摇了摇头,转头看向米夏,眼神狠戾而不敢置信:“米尔,你……”
“抱歉,德尔。”米夏利落地站起身,抽走德拉的匕首割断了脚踝上的绑缚,“只是麻药,可以缓解疼痛并且促进伤口愈合。”
“你……”德拉咬紧了嘴唇,拼命抵抗那种想要沉睡的眩晕感,“你——”
“德尔,你累了。”米夏的声线忽然变得低沉而柔和,他用手遮住德拉那不甘而倔强的眼眸:“你该休息了,好好睡上一觉。”
黑暗吞没了最后一丝理智的光,德拉终于放弃了最后的挣扎软软地倒向一旁。
‘米尔!’J2立刻跳了出来,‘干得漂亮!’
‘去看一下外边的状况,还有那个司机。’米夏沉声说道,‘找个偏僻少人的地方,我们跳车。’
‘是。’J2立刻飘了出去。
米夏深吸了一口气,四处看了看,抿紧嘴唇走向昏睡中的德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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