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一直是响晴的。下午3点左右的时候下了一场急雨,然后天放晴了,半小时以后又阴下来,黑云压城,山雨欲来,雷声轰轰然由远及近,侧耳细听,雨点已经又开始敲打地面,大概这就是夏天雨的常态吧,纯凭老天的心意。
转眼8月已近尾声。
这过去的50天,几乎日日守护老娘,也没时间照管孩儿,外卖的味道他们大概已经了如指掌了。
人越到病痛折磨的时候越脆弱,越有依赖心理。不知是药物的作用还是自身孱弱,老娘现在几乎已不分白天黑夜,都是想睡就睡,睡醒了念叨几句,吃点东西,感慨一番,然后又会沉沉睡去。
白天还好,晚上陪护尤其累人。她会在夜里3点的时候醒来,大声喊要小便,然后半小时不睡,过会儿又嫌饿了要吃东西,如此陪护一夜,白天上班真的受影响。
老娘一辈子喜欢唠嗑,哪怕现在仍然健谈。可惜虽然她谈性很浓,但我们要想跟她把话说清楚,就是喊破喉咙也未必能把意思传达到位。
起坐都需要人帮忙,每次眼一睁都要看看屋里有没有人,假如没看到人立刻大喊、紧张不已,好像担心儿女们会抛弃了她。
如果可以选择,她首选闺女能守在边上,好不容易也接纳了儿媳妇轮换值班,但坚决不答应儿子来照顾,毕竟头脑清醒,觉得由儿子照顾大小便不方便,即使亲儿子的也不行,男女有别。
随着开学的日期临近,老太太更加惶恐。跟她说要雇人照顾她,坚决不愿意,说是不想要外人在身边,只想要家人24小时陪着。于是跟她聊,能不能答应儿子白天也来帮忙照顾?大概她也考虑到了我们的实际情况,虽然说不好意思,但还是同意了。若说让我们全职照顾她,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忽然就能理解了“谁的晚年都是一场腥风血雨”这句话。
白天陪在老娘身边,其实也没有什么事情,因为她一大半时间都在睡眠状态。可是我就感觉很难静下心来,总觉得内心惶惶然,茫然无措,惶恐,惶恐。
2023年8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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