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我的小学老师,脑子里马上浮现出两个鲜明的形象。严厉不苟言笑的语文郭老师,温柔平易近人的数学杨老师。之所以叫他们哼哈二将,是因为他们嘴里经常说的口头禅。郭老师经常会拉长了脸对我们说道:“哼,你们就是一些笨东西。”杨老师却会笑眯眯的用不急不缓的声音说道:“哈哈哈,不错不错。”所以在多年以后的同学聚会中大家对两个老师的评价仍然一个是恶,一个是善。
哼将军郭老师是我们口中恶的代表,罚站、打手板、罚抄作业是她的保留节目。让我记忆最深的一次是她的语文课上,我们因为一个问题在课堂上吵得不可开交。她一连两次没有用威力镇压下我们,于是采用了秋后算账的方法,放学时她对我们一帮子学生说:“哼,让你们几个不知天高地厚,回家好好把今天的课文抄完二十篇才睡觉。”那天一我们几个起哄的学生的作业一直写到深夜。
其实最让我不能释怀的是发生在我们即将毕业的时候的那件事。就在我们参加毕业考试的前一个月,忽然听说郭老师不教我们了,要去从事另外一个工作。当时学校没有合适的老师来代课。郭老师走了,就意味着我们没有语文老师了。面对即将到来的毕业考试,同学们还是不希望这种情况发生的。于是我们几个班干部组织起来,去到了郭老师的办公室,希望她能留下来。当全部同学最后用下跪的方式也没有挽留住郭老师时,我们大家抱头痛哭了一顿。也许这也是为什么郭老师给大家留下恶的印象的根本原因。
哈将军杨老师教了我们六年,她的样貌似乎从来没有发生过变化。卷卷的短发,显得特别精神。弯弯的小眼,一笑起来似乎就没有了。最喜欢的是她肉肉的手掌,每次握住我写字时都是那么温暖。我六岁就上学了,对于当时七岁才能入学的孩子来说,我是属于特殊儿童。写字是我要过的第一个难关。双手没有力的我,写出来的“8”永远是睡着的。在无数次的练习后我的“8”还是没能立起来,一遍又一遍的打击让我对写字完全失去了信心,为此还大哭着不上学了。
记得那天放学,杨老师牵着我的手来到操场的沙坑边,从她身后变出了一双筷子对我说:“我们来玩画圈的游戏。”小时候最喜欢玩沙子,可是学校的沙子是不能随便玩的,这对我来说可是天大的好事。杨老师用她那吴侬软语般的腔调耐心的指导我弯过一个又一个圈,嘴里还不时地蹦出她那句口头禅:“哈哈,不错不错,越来越漂亮了。”那极有肉感的手掌握着我的手掌从起笔到收笔,时不时我的小手指会戳到那软绵绵的手掌心。那一天我愉快地写到了太阳落山。从那天后我的“8”终于立了起来。
回忆是支离破碎的,但印象却是深刻的;面容是模模糊糊的,但感受却是真实的。当今天我也成了一名小学老师后,对郭老师更多的是理解,对杨老师更多的是敬佩。小学毕业后再也没有见到过我们的哼哈二将,今年过年与同学商量联系她们,但一直没有回音,希望不要留有遗憾。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