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下午放学早,约了好友沙澧公园走一走。空气清冽,让人神清气爽。艺术的妙境在无笔墨处,在无画处,在清空处。人生,也要学会留白。到河堤走走,看夕阳,看堤岸残雪,闻腊梅香。近似无用的闲情却给心灵带来极大的满足。美且微妙地活着,多好!
回来,到楼下小坐,老人的身体每况愈下,精神大不如前。有什么办法呢?被穿上衣服,被抱到轮椅,被喂饭,被擦嘴,被刮胡须,被做这些的时候,老人心里在想些什么呢?我看着茶几上一张合影呆呆地出神。那是老人五十岁左右照的全家福吧?我的爱人,那时只有十来岁吧?如今,已是要奔五的人了。转眼不见,衰朽就在眼前。世界留给人的是有限的此生和无限的沉寂,人生终将无可挽回地走向生命的终结。这样想着,不禁悲从中来。
上得楼来,读书。继续读《中国美学十五讲》,静里春秋。读到一段朱良志先生对倪云林画作的赏评:
他的画有一种无言之美,疏林阔落,淡水迢递,一痕远山,小亭独立。林必萧瑟,亭必空阔,他的空亭,是不言而言、无理之理,充满了丰富的人生体验和宇宙情调。高莽的宇宙和短暂的人生,绵延的天地和人狭小的宿命,就这样呈现在你的面前。其中既有一种淡淡的忧伤,又有一种沐发向阳的从容,还有一种沉着痛快的格调。
在我有限的视野内,我以为,这是对云林画的最合宜的评价。几年前,无可救药地爱上云林的画作,他的《容膝斋图》《江亭山色图》,在我看来,乃是人间绝妙音乐,画上以云林小楷落款的那些诗句,也极其有味道,我还用心临摹过。朱先生说出了我感受到却说不出来的东西。“江山万里眼,一亭约略之。”我以为,朱先生堪称云林知音。
想赶在十二点之前发这篇随笔,匆匆上传至微信,才发现零点已过,索性,从容些。
明天,哦,不,今天,我想睡到自然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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