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0年,对父亲来说,是一个双喜之年,大姐出生在这一年,大姐的出生给父母带来了诸多的喜悦,给这个家庭带来了无限生机和期盼,大姐的到来,爷爷奶奶终于有了第三代人,从爷爷对大姐的安排来看,对她也是寄予厚望和爱护的,爷爷和父亲商量,将大姐过继给大爹,大爹大妈结婚多年,一直没有孩子,从爷爷的角度来年,大爹,父亲都是自己的孩子,大姐在谁家都一样,同时大爹大妈有了大姐后,精神也有个寄托,另一方面,大姐是全家的孩子,全家痛爱总比一家痛爱好,父亲虽多不愿意,但父命难违,只能违心地答应了,可以想到,父母那时的心情,有种将心头肉割去的感觉,大姐是父母的第一个孩子,过继给大爹,尽管还是自己家里,感觉好像失去了什么。
这一年,父亲被推上了村长的位置,虽然是一种无奈之举,但对父亲来说,这是人生的一个新的起点和转折,因此父亲百倍的精力都投入到了这一伟大的事业中。这一年,四爹作为当地的知识分子,也参加了工作,家大人多,干活的人少,母亲承担着很大的劳动任务,付出与得到严重失调,难免要有许多想法。
在多孩子的大家庭,长辈很难将一碗水端平。人们常说:“父重长子,母疼幺儿”,是有道理的,再加上母亲进门以来,这个大家庭的微妙的平衡受到破坏,作为家长的爷爷没有对这种失衡关系进行调节,加大了父母对家庭的离心力。
爷爷是一个有点小精明的人,人们称他为“琉璃算盘”,四爹很快也要成家,家里的住窑就不够了,需要到别的地方再建,总要有一个儿子搬出去,虽然手心手背都是自己的肉,但厚薄不同啊,既然父母愿意出去,那省了爷爷很大的心思,还能体现作为长辈的高风亮节,只做个顺水推舟,这就是农民的大局观。对不起了爷爷,也许您没有这种想法,我是小人,您是大人君子,您在天堂是不会计较的。
有希望就有未来,50年的春季,尽管父亲的工作千头万绪,但父亲还是利用早晨和夜间工作之余,独自一人挖好了两孔窑所用的土坯,由于工作劳累,营养不良,父亲患了“雀雾眼”(夜盲症),每到夜晚,只觉得眼前飞舞着大大小小的星星,其他什么东西都看不到,那时人们还是很穷,吃鸡蛋是一件奢侈事情,穷人家的鸡蛋不是用来吃的,而是鸡生蛋,蛋生鸡的美丽憧憬。
父亲用水洗眼,喝野外苦丁茶泡下的水,都不管用,后来听人说生吃“黄鼠”的肝脏可以治”雀雾眼“,于是父亲利用中午休息时间,抓到了三只“黄鼠”,他生吞了那三个鼠肝,果真传言不假,当天晚上就看不到眼前闪现的小星星,能看清周围的东西了。利用夏秋农闲之际,父亲在家人的帮助下,在当时大柜门前的场面上建起了属于自己的窑洞,窗子是爷爷准备的,算在父亲分家所分的财产中,没有门,父亲自己按照门的大小尺寸,用枳机编制了内外两扇门,在窑门的右侧墙上下分别将牛皮条形成环状固定住,将枳机门右边的木轴上下端套入皮环内,这样门就安装好了,开关自如。
秋后,乘着天气还不太冷,选了一个吉日,将一个水缸,一口锅搬到了新窑中。随后全家三口人带着两个碗和两双筷子,离开了老窑。
大姐穿着新的花衣裳在炕上爬来爬去,腰上用布条拴在枕头上,防止爬到炕沿边掉到地下,母亲在炕沿边做着过年的年货,大姐哇哇叫着,伸出小手想让母亲抱抱,母亲用沾着面粉的手背亲昵地蹭了蹭大姐的头,母亲没有抱她,大姐嘴一下子扁了起来,泪水从两个小眼哗哗地滚了下来,满满的温馨,满满的幸福。
全家三口人在这充满幸福和快乐中迎来了希冀的1951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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