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当我试图描述所见的一角山隅或一片滩地,我感到了人类语言的虚弱和简单。127页
②在小镇看久了,就感觉小镇本身的确也有生命,它有一个天造地设的适应沙漠环境的肌体。小镇上的阳光, 像金属一样。但走进阔大的树影,看外面锐利的阳光也是可爱的。在小镇,大街小巷两旁都有雪水流动。长途跋涉的灰色雪水,给被火焰围困的小镇,带来了雪山的声音。 街巷里的泥土,似乎永不凝固,一阵风刮来或光脚的娃子跑过,都会腾起一股烟尘。为此,小镇人不时走下门前的木桥,提起雪水洒在街上。他们的勤恳,保持着整座小镇的湿润。
③放蜂人在自然的核心,他与自然一体的宁静神情, 表明他便是自然的一部分。每天,他与光明一起开始工作, 与大地一同沐浴阳光或风雨。他懂得自然的神秘语言,他用心同他周围的芸芸生命交谈。他仿佛一位来自历史的使者,把人类应有的友善面目,带进自然。他与自然的关系, 是人类与自然最古老的一种关系。只是如他恐惧的那样, 这种关系,在今天的人类手里,正渐渐逝去。
④在《大地上的事情》系列随笔中,我曾指责过那种无端焚烧胡蜂蜂房的强盗行径。148页
⑤在一篇同题散文里,我已经写过它们。现在,我所以重复写下这个题目,是由于它们今年再一次,以一种奇迹,与我比邻而居。151页
⑥此时,我才注意蜂巢,我看到全巢的蜂,双翅展开, 触角直挺,一动不动:群起而战的自卫,瞬息就要发生。 尽管鸽子已经离开了,但它们这种令人震慑的临战姿态, 依然保持了数分钟。153页
⑦《瓦尔登湖》是我唯一从版本上多重收藏的书籍, 以纪念这部瑰伟的富于思想的散文著作对我的写作和人生的“奠基”意义。我的“文学生涯”是从诗歌开始的。 《瓦尔登湖》的出现,结束了我的一个自大学起持续了七八年的阅读兴趣和写作方向主要围绕诗歌进行的时期。 我曾在自述《一个人的道路》中写道:“最终导致我从诗歌转向散文的,是梭罗的《瓦尔登湖》。
⑧我的诗显然具有平阔的“散文”倾向,梭罗的散文也并未丧失峻美的“诗意”,而我更倾心梭罗这种自由、信意,像土地一样朴素开放的文字方式。总之在我这里诗歌被征服了: 梭罗使我“皈依”了散文。后来我愈加相信,在写作上与其说作家选择了文体,不如说文体选择了作家。一个作家选择哪种文学方式确立他与世界的关系,主要的还不取决于他的天赋和意愿,更多的是与血波、秉性、信念、精神等等因素相关(中外文学的经验大体可以证实这点)。162—16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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