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美梦如璇·第九章·第一百零七节》
从晨至暮
谁听你低声清唱
从明至亮
谁看你展颜欢畅
我们储藏好回忆说再见
我们怀揣着希望说你好
每一年的寒来暑往
每一天的人来人往
有没有人停留在你的心上
有没有人把你妥善珍藏
从春至冬
谁想你百转回肠
从暖至凉
谁等你一念天堂
我们小心翼翼悄悄回望
我们诚惶诚恐静静打量
每一处山水的静好岁月
每一声相见难的喟叹怅惘
回忆里那个人
还未见到那个人
——叶子程
康家大院今天是难得一见的祥和气氛。
康老爷子和老夫人在场院里看报听曲儿吃早饭。一杯豆浆,一碗豆腐脑儿,一屉小笼包,三两根油条,简简单单,就是生活本来的模样。看见自家儿子走了过来,康老爷子直接把报纸挡住了脸。
“爸,小璇那孩子昨晚回家了。”
“哼,你怎么知道。”
“因为懿君昨晚随这个孩子去了程家。”
“老头子我昨天晚上就知道消息了。”老爷子也是直接。
“爸妈,我去把懿君接回来。正好郑重地向程叔道歉。”
“你只记住,你现在是一个长辈。去吧。”
康老爷子不愿多说,而老夫人是自始至终都没说话。中间的沉默,只听得曲调婉转。
“众叛亲离”到这种地步了?康朝宗看自己的父母像是在看顽皮的孩童。就为了一个孩子!他真是不知道那个孩子究竟哪里好,竟能让康家全家上下老老小小都当个宝。
也是看着长大的后辈。他与她母亲程雪悠也算是从小相识,那是是一个善良活泼又果敢勇毅的女子。他与她父亲程子旭也是好友,在商业上互帮互助,在情谊上惺惺相惜。孩子们这一辈也是一起长大。但是为什么自己不觉得那个孩子有多好?
不过这次倒还算机智。能够把懿君从花舍接出来。加之之前对于新闻事件的处理,倒是让他觉得别开生面。程梦璇在自己的眼中,不,是感觉里,一直是那种文文弱弱,不属于娇滴滴,但是也绝对不是什么强势的孩子。这次被逼急了居然也能做出砸店这样有失身份的事情确实是让他对此印象深刻。而且这么久了没有解释也没有问询,倒是也沉得住气。
这样的思考让康朝宗觉得新奇!
再怎么说也是看着这个孩子长大,十八年了,竟然是头一次仔细去回忆她的容貌,回忆她的行为,去分析她的性格,去反思自己的态度。
可没有重点在意,就是罪过吗?
这个孩子本身而言,长得是很不错,但是自家的阿玲也是个漂亮的小丫头啊!人是很聪明,但是自家仨孩子哪里笨了!是挺懂事挺乖巧,但是这些怎么会成为被人喜欢的理由?
那是因为早恋?这才不可能。他不反对孩子早恋。因为他自信,康家的儿女对于自己要什么东西、选择什么样的伴侣、过怎样的人生,都是清清楚楚坚定不移的。他自信自己的孩子们都能处理好这些问题。正如那时的他自己一样。
那是因为什么?难道是因为被过早的赋予了“康家少奶奶”的称谓?这都什么年代了,称谓只是别人加诸于身外的东西,他认为这个孩子至少不在乎这些名与利的。可是他确实是看不惯全家老小都是把这个孩子当作独一无二的选择。不是在强调要和阿玲平等,因为阿玲一出生就注定她想要的不会她最后得到的。
一想到阿玲那个小丫头,真是让人头疼。那个孟司剡,看着既危险又安全,身份成谜,不好出手。
远远近近的建筑物一帧又一帧的闪过,没有那么多的伤春悲秋,更多的则是对生活更进一步的领悟,和对过往人生的反思。
梦璇一大早借着“提前去医院做准备”的理由溜走了。因为对于如何面对康董事长这尊大佛,她还是有些心虚的。
“就这样把严姨送回去了?就这样,甘心吗?”子棋透过后视镜,发现小璇在看风景,
“这个不在计划内。不能将严姨卷进来。”
“其实是可以卷进来的。”子墨这个时候闷闷地提议。
“子墨哥?”对于子墨的话,梦璇很吃惊。
可子墨却自顾自地恼了,不再说话。子棋和梦璇两人在后视镜中对视,满眼无奈。子墨此时的心情,亲生哥哥可能最感同身受。
康美玲这件事从头到尾本身已经过分!那样一个温柔娴雅的女子遭到了莫须有的诋毁,那样一个爽朗耿直的男子遭到了无端的猜忌,全都是因为她那个所谓的“可怜”的探究欲。若不是小璇觉得亏欠严姨良多,亏欠阿婷良多,怎么会这般纵容那个不知人情冷暖的人!
“子墨哥,对不起。”梦璇久久张口,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在得知美玲去了父母墓前时,自己也是长久得沉默。不知道该以何面目去面对她,去面对父母,面对朔豪,面对程家上上下下的所有人。
子书哥不提。子棋也不谈。姥姥姥爷也保持沉默。
脑海里没有太多父母单独陪伴自己的时光身影,有的最多的是自己和这些小哥哥小姐姐在一起,一起吃饭,一起玩耍,一起读书,一起和父母在一起。这些现在使梦璇觉得,她从这些人身上汲取到的温暖,无比的厚重与炽热。
她不确定自己父母在这些人当中的地位。是信仰?是支柱?是父母!
那天她送给美玲的那句“同理之心”,对于他们而言,也是难以言表。
她又回想起那天在花舍与美玲那场不太对峙的相遇。那一刻的画面终于清晰。
美玲站在花舍门口,身后一室繁花,漂亮极了。
她停留在小径尽头,单身一缕清辉,淡漠无奈。
美玲说,我以为你不会来。
她回,我以为你不会做。
接着便是凉薄的沉默。久到感觉到山间的风沉重,久到感觉到温室的花失色。
“对不起。”
“你做的事情,我不阻拦。我要做什么,也与你无关。”
“你如果能早点告诉我,我就可以收手。”
“怎么收手?用一份详细的资料去解释为什么我的照片会出现在一个‘精神病患者’的手中?还是你想看到‘精神病女患者深夜买醉’的头条。”
“你威胁我!”
“对于没有能力掌控的人,你就要有被威胁的觉悟。”
那一刻,美玲不相信梦璇是站在距自己五米开外的地方。她以为这个咄咄逼人的人就在自己身旁,气势夺人。
“我也觉得很对不起。”
美玲听后也气不起来。这人!
“所以咱们这一局,赢得都不漂亮。”
“程小璇,”美玲笑,如玫瑰自然地绽放,“我没有觉得自己赢了。”
“你有。你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结果。”
“但是我没有看到想看的。”就这样打哑语,美玲也知道她在说什么。
“那真是不好意思了。”
我们曾许给彼此的时光以两条平行线,如果我们反馈的依然是平行线,是不是也会很好。
自己才是那个被命运宠坏的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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