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某年某月 某天伯牙再访子期
风景依旧绿 子期却已归西
触景 触琴 即伤情
伯牙绝弦 只因再无知音
千年过去 当我再度拨弄琴韵
更多冷箭 更多冷言冷语
请你听 请轻轻 倾听 唱给我永远不离弃的知音......(摘自五月天的“伯牙绝琴”歌词)
80年代末我在村里上小学,在最后一年五年级的时候,学校为了提高升学质量,推行了一项“优中选优”的活动,将班上成绩好的学生组成一些学习小组。
于是凌风成了我的同桌。
当时凌风是班长,我是学习委员,海棠是副班长。我们三人几乎包揽了班里各科学习的前三名。
当时班里的同学们都叫我们是“金三角”。
虽然凌风的老爸是乡长,但他在学习上却相当刻苦,而他在班里的大小事总是勇于负责和担当,群众基础相当好,这也是他能连续被推举为班长的原因。
那时候,我们读到五年级就面临初考了,就是小学升中,考上了才能继续读乡里的初中。
当然考分特别高的才能上镇上的初中。什么都考不上的同学,只能回家务农了。
以前虽然和凌风接触也不少,但作为同桌,还是第一次。
凌风不仅成绩好,人也帅,一到下课休息,常常好多同学过来向他请教复习题。
“凌风,这道数学题怎么解啊?”
“凌风,这篇作文的中心思想怎么归纳呀?”
与之对比的是,我这边却很冷清,有时候过来的同学太多了,我只好尴尬地把自已的位置也让出来,假装着上厕所的样子。
时间久了,我的心慢慢地不平衡了,毕竟我是学习委员,我也有一颗敏感而脆弱的自尊心。
“同桌的你,是观音菩萨特意派来羞辱我的吧。”我在心里恶狠狠地说。
“同桌的你,不就是因为老爸是乡长吗?”我甚至有点变态地发牢骚。
还有三个月就面临初考了,教室里的气氛紧张了不少。
一天午休,班主任严肃地把凌风和我叫到办公室。凌风和我都感觉有大事要发生。
“凌风,上水,今天把你俩叫过来,是要准备县里的数学竞赛。”
班主任见我俩都不说话,又继续说:“你俩放心,这不会耽误你们的初考,相反得奖了的,还会在初考时加分。”
班主任神秘地从抽屉里拿出一本油印书:“这是我同学帮我借的题库,里面都是一些经典的竞赛题型,你们俩一人看半个月,一月后我还要还回去的。”
凌风和我是又惊又喜,小心脏都跳快了好多。
“记住,每人只能看半个月,你俩谁先看?”班主任一贯喜欢用疑问句。
我见凌风迟迟没有动静,便上前说:“老师,不如我先看吧?”
班主任对我点点头,将油印本交到我的手里。
半个月后,我如约将油印书交给凌风:“现在轮到你看了,凌风。”
“上水,里面的题难吗?”
“挺难的,不过里面的解析很详细。”
“其实我的兴趣是绘画,数学一直是我的弱项,上水,我对这次的数学竞赛并不抱太大的希望。”
“凌风,不要这么说,你还是要花时间看看油印书,不仅可以加分,还可以为学校争光,双赢的好事。”
“但愿吧。”
两天后的下午,我们班有一节体育课。
上完体育课应该是放学时间了,班主任却神色凝重地走进了教室。
“同学们,就在刚才体育课期间,我们班上发生了一件令人不愉快的事情。我借给班长凌风的一本数学竞赛油印书忽然不见了。”班主任说完,用鹰一样的眼睛扫向我们每一个学生。
教室里一下子就炸开了锅,同学们都开始小声议论纷纷。
“谁敢偷班主任的书呢?”
“不对,现在那本书是在班长的手上,等于是偷班长的书。”
“听说谁有了那本书,竞赛就能得名次,就能稳升镇中。”
“谁这么缺德呀,这种书也要偷...”
班主任站在讲台上,向我们摆摆手,教室里才缓缓地安静下来。
“同学们,我今天并不是要惩罚谁,也可能是哪位同学慌忙中拿错了书,只要他现在把书还回来,我不作任何追究。”
等班主任说完,台下又是一阵议论。
“谁拿的就快点拿出来吧,书自已又不会飞。”
“就是,耽误我们都放不了学。真讨厌。”
我坐在书桌上也是面红耳赤,心里也是七上八下:这书刚从我这转给凌风才3天,老师和同学们肯定会重点将怀疑的矛头指向我,因为我已经看完了一遍。
书丢了,最大的受益者是我,人们会认为我这是想独占竞赛名次。况且,书是在凌风的课桌里弄丢的,而我正好是他的同桌,最大的嫌疑人也是我。
一刻钟过去了,见没有人坦白,这时台上的班主任的脸色也是从红变绿:“既然没有人主动还书,敬酒不吃,那我只好请他吃罚酒了!现在每个人都把书包打开,我要一个一个的检查。如果我在谁的书包里发现了脏物,马上开除。”
教室的气氛一下子转入恐怖的寂静。
这时,我发现我的同桌站了起来:“报告老师,我有话说?”
班主任朝凌风点点头。
“老师,要说嫌疑,包括我自己在内,全班同学都有嫌疑。只有2个月我们就要毕业了,有一半的同学要告别校园而回家务农,我希望不要因为一本书,而让培育了5年的同学情而因此毁掉。
同学情远比一本书,远比一个竞赛名次重要,就让我们带着彼此美好的印记毕业吧。况且主要原因是我的粗心大意,没有把书放好,请老师处罚我一个人就好。”
班主任听凌风讲完,又沉思了几分钟,最后说:“凌风到我的办公室来,其他同学放学。”
至于那次凌风和班主任谈了什么,那本油印书是谁拿走了,或者说是谁在搞的恶作剧,我均不得而知。
我只知道接下来的数学竞赛,我代表我们村小,得了唯一的奖,第3名。
也许是天道酬情,依靠竞赛得的奖,我获得了初考的加分。
当然我也知道,数学竞赛和初考我都赢了,但我在村小在班上同学们的心里,我输了。
我不仅输给了我的同桌,还输给了自已。
多年后,我时常想,在那个丢书的关键时刻,我为什么不能象凌风一样挺身而出,象他一样慷慨陈词?
慢慢的大家都大了,有的已经忘了油印书事件,有的是明智的选择避而不谈。
时光拉下了那么远,就像我们当时解不出的数学题一样,油印书事件成了一个永远解不出的谜,尘封在静静的小学校园里。
村里的人们记得的是,我和凌风,海棠,3人一同考进了镇中,我们3人又进入了一个新的世界。
(2)
命运太巧的是,凌风、海棠和我分在了镇中的同一个班级。
更巧的是,海棠成了我的同桌。
因为油印书事件,使得凌风和我之间形成了说不明解不开的隔阖.
平时我们见了面,也只是打个招呼,猜疑和不信任在我们幼小的心灵里已经种下了种子.
人们说同桌是比同学更珍贵的同学,可我们却早已形同陌路,如果我们没有那一年的同桌经历,如果不发生油印书被盗事件,或许我们早已是铁哥们.
有时候,命运就是一条河,带走了欢乐,冲淡了记忆,也迷失了心灵.
我的新同桌海棠是个开朗女生,凡事喜欢明着说开,但也是个女总统.
开学第一天,她就在课桌上划好三八线,并且约法三章.不准超越中间线,不准影响她学习,不准动她的东西.
“报告老师,上水上课看色情小说.”
“上水,你站到教室的后排去.”
“报告老师,上水上课嗑瓜子.”
“上水,你站到教室的后排去.”
“报告老师,上水上课画女生裸体画.”
“上水,你到操场上跑20圈。”
面对海棠的一次次毫不留情的攻击,我惭惭地发现,我患上了上课恐惧症。
我不是怕老师,而是怕我的同桌。
我屡受欺压而敢怒不敢言,还有一个深层次的原因,海棠长得很好看。
她有像电影明星刘亦菲一样的美,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一身完美的S曲线。
情窦初开的年龄,我偷偷干了好多超前的事,看色情小说,画女生裸体画,暗恋女生...
特别是一到晚自习,海棠刚洗过澡的清香,一阵阵向我袭来。
你不应该叫海棠,应该叫袭人。你包揽了懵懂时代,我对女生所有的想像。
于是我拼命学习,因为海棠只有在请解作业题的时候,才会主动跟我说话。
当然拼命学习的学生不止我一个,凌风也很努力,而且凌风和我在成绩上不相上下。
我和凌风的战场,不仅仅转移到了学习上,也转移到了女生的身上。
她就是海棠,我的同桌海棠。
人们常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可是我并没有得到月亮。
有时上课的时候,我发现,有时海棠的视线不是向着黑板,而是远处的凌风。
我在楼上看风景,可风景却在看远方。
站到教室后排,到操场上跑圈,这些苦力我都能承受,可我不能承受情感上的兵荒马乱。
既然是近水楼台,我要主动出击。
一天夜深人静,我潜入教室,用左手在黑板上写下6个大字.
第二天早自习,我有意迟一步进教室,我发现同学们正对着黑板交头接耳,而海棠正趴在课桌上哭.
我抬头看了看黑板,上面用楷书写着:凌风讨厌海棠.
“谁这么缺德.”我一边说,一边走向黑板.
正当我去拿黑板擦的时候,黑板擦被另一只手抢先一步拿走.我转过头,发现是凌风.
“有的人是吃不到葡萄,才说葡萄酸的吧.”凌风一边擦黑板一边说.
我自知理亏,尴尬地回到了座位上.
这时我旁边的海棠用纸巾擦了擦眼睛,飞快地跑向黑板,左手从凌风手里夺过黑板擦,右手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下了3个大字:海爱风.然后又将字擦掉.
教室里的同学一阵哄动,有拍桌子的,有吹口哨的.
我发现凌风的脸红了,我也发现海棠脸上有胜利的笑,当然我也发现,我的胃在痉挛。
“是海风,不是海水.”有胆大的同学甚至高声起哄.
“什么是海风,不是海水.你们要造反?”班主任走了进来,教室里立刻秒静.
从那以后,“海风” “海水”的称呼,就在班上传开了.
凌风和海棠没有再遮掩,经常一起讨论学习,下课一起在操场散步,周末一起结伴回家.
我知道,我已经出局,三条线段组成的三角形,变成了凌风和海棠的相交线,而我的那条成了海棠的平行线.
(3)
到了大学时代,已经没有了同桌的概念,大家每次要到不同的教室,和不同班的学生上不同的课.
教室再多,课程再不同,然而有一点是相同的.大家都喜欢到图书馆上自习.
可能是因为图书馆安静,也可能是图书馆当时有校园唯一的冷气.
宿友对我的评价是,上课不积极,上图书馆积极.
“上水,是不是图书馆美女多?”
“那也比不过外语楼美女多.”
“我跟你俩讲,要泡妞还得去生科楼.”
“为啥?”
“你们是外貌协会的,你们不懂.”
“什么不懂,凤姐还能变凤凰?”
“那是什么原因,人们都爱去图书馆?”
“图书馆里有颜如玉.”我对室友笑了笑.
“颜如玉?那不还是美女吗?”
对我来说,图书馆还真有颜如玉,因为小鱼经常去图书馆。
小鱼喜欢坐在靠窗的位置,我正好也喜欢。
慢慢的,我俩就面熟了,但学校太大,我并不知道她是哪个院系的。
我只知道,她来得很早,而且经常看外语方面的书。
我以为她是外语系的,一次她下了自习,我像贼一样尾随。后来发现她的单车不是走向外语系宿舍,而是走向了生科院的宿舍。
谁说生科院只有凤姐!
一来二去,我知道了她的出入的时间表。
但她好像心思全都用在学习上,没有给我丁点暗示,也没有给任何人丁点机会。
马上就要毕业了,我不能再等了。
选好一天傍晚,我掐点到了图书馆的停车棚。
“好巧。”我向她打招呼。
“不巧,你跟踪我好久了。”她莞尔一笑。
我顿时脸红了,大脑迅速变笨,忘了准备的台词,窘窘地发呆。
“你应变能力这么差,将来怎么做律师?”
“我将来不做律师。你怎么知道我是文法学院的?”
“我常在春泥文学社团里看见你。”她又发出一阵清脆的笑声。
“你经常看外语书,我还以为你是外语系的。”
“我将来也不做医生。”她还是在笑。
“谢谢你经常帮我占座位,我叫上水。”我向她伸出右手。
“不用客气,我叫小鱼。”她礼节性地同我轻轻踫了下手。
“你好像一直都是一个人?”
“哦,你是指那个方面啦。我大学期间不会谈恋爱。”
“哦,跟我一样。”
“跟你不一样,你是海水。”她笑得更大声了。
“海水,我叫上水。你怎么想到说海水?”
“因为海棠是我远房的表姐。”
“天啦,你早就知道我的底细了。世界真小。”
“是吧,听说海棠姐是你的同学?”
“嗯,是同学,还是同桌,好久没有见到她了,她还好吧?”
“她年底结婚。”
“恭喜海棠,是和凌风吧?”
“你又猜错了,他俩在读大学时就分手了。这个时代是不是太流行分手?”
“可能是觉得不合适吧。”
“上水,海棠姐的婚礼,你会参加吗?”
“一定会的,她是我从小的同学。小鱼,你还有2年毕业,可再过几天,我就要离开校园了。”
“哦,祝你一路顺风。”
(4)
年底,海棠的婚礼在海棠的老家隆重地举行。
好多海棠的同学都赶来了,小学初中的同学最多,还有其他阶段的同学。光同学就开了几桌。
小鱼也来了,连凌风也从美国赶回来了,我们三人正好在同一桌。和我同一桌的,还有我们小学的班主任。
凌风从进酒店到吃饭一直很沉默,这也可以理解,因为相恋多年的女友,成了别人的新娘,谁的心里都不会好受。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此刻的我和凌风,倒也一团和气,既然我们最后都没有得到海棠,彼此都不丢面子,我们内心深处,也都想借酒精来麻醉自已,这样心脏会舒服一点。
我们和其他同学一道,轮番给班主任敬酒。
酒过三巡,开始了单对单的厢杀。
“凌风,欢迎你远道回来,我敬你。”
“上水,不要客气,我们是从小到大的同学了,现在我也回敬你一杯。”
我和凌风喝得都有点多了,酒精在胸中燃烧,慢慢的乱了神经系统。
“凌风,我们再一起敬班主任吧?”
“好啊,班主任一直是我做人的楷模。”
凌风和我都站了起来,班主任也站了起来:“在那一届学生当中,你们两个读书是最多的,看到你们以前暗地里叫劲,我一直都很担心,现在看到你俩杯酒释前嫌了,我很兴慰啊.”
“谢谢班主任,要不是你那本油印书的帮助,我可能就上不了镇中.”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
“上水,要说起那本油印书,你真的做得有些不地道.”凌风也是醉眼迷离.
“凌风,我怎么不地道了,我用脚趾头算算都知道,那书是你自己藏起来了.”我不甘示弱,多年堆在心底的怒火终于被点燃了.
“上水,你他妈血口喷人,谁不知道那书是你藏起了.”
“你这个伪君子.相不相信,我揍死你?”
“上水,你他妈才是伪君子.”
说着说着,我和凌风扭打在了一起,旁边的亲友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都望向我们这边.
“你俩不要打啦.”小鱼过来劝架.
海棠和新郎也用尴尬的目光从远方望着我们.
“不要再打啦,你们听我说.”班主任大声地咆哮.
我和凌风被班主任的咆哮镇住了,俩人都愣在那里,一起望向班主任.
“是我对不住你们俩,那本油印书是我拿走的.”班主任说完,像一个睛天霹雳,将凌风和我彻底炸醒.
“凌风,上水,当年是老师做了件错事,当时我朋友要我提前归还那本书,但我已经向你们俩许下了承诺,让你俩轮流看半个月,作为一个老师,我如果违反承诺会很没面子,你俩也会认为我不公平,我就选择这样了一个糟糕的方式.谁知结果竟然是那么严重,让上水一直背负被怀疑的角色,让凌风一直怀揣着仇恨的种子.我才是真正的罪人啊.”
班主任说着,已经泣不成声,凌风和我激动的脸上也瞬间变成了化石.
不一会,主持人重新走上主席台:“朋友们,大家都知道,刚才发生了一个小插曲。兄弟嘛,越打越亲密,现在进入最后一个环节,就是大家最期待的抛绣球,按我们荆州的风俗,收到新娘绣球的人,将会一生幸福。当然要上台来表演一个节目,作为答谢。”
海棠接过话筒:“今天,我们非常感谢大家的捧场,谢谢亲戚朋友,还有各位同学。”
海棠说完,就拿着绣球,转过了身。
“一,二,三,起。”随着主持人的口令,海棠手中的绣球飞速地抛起,在场的宾客的视线也随着绣球而移动。
绣球原本不是向着我们这桌的方向的,但中途有个高个子用手挡了一下,但是没有接住,可是绣球已经改变了方向。
绣球向我们这桌飞来。因为凌风和我是挨着坐的,绣球最后落在了我俩桌子上的中间位置。
这是主持人没有想到的,他都忘了应变的台词。海棠更是一脸的尴尬。
望着桌子上的绣球,凌风和我也是一脸的尴尬,会场上的气氛有些沉默和压抑。
这时旁边的小鱼站了起来:“这个绣球,是属于你们两个人的,幸福也是属于你们俩的,大家鼓掌。”
凌风和我莞都露出了笑容,我俩一齐站了起来,旁边的小鱼也站起来,将我俩的右手搭在了一起。
“谢谢新娘的祝福。”凌风说。
“谢谢大家,现在鼓掌的,都会有好运的。”我跟着说。
气氛一下子又热烈起来,凌风和我的手也紧紧地握在一起。
“好,俗话说得好,好事成双,现在欢迎二位上台,为大家表演节目。”
凌风和我笑着走上了主席台,我们低声商量着节目的内容。
主持人也低声询问我俩的结果,然后他大声地向大家宣布:“请大家用热烈的掌声,欢迎二位为我们带来怀旧歌曲---《同桌的你》”
“明天你是否会想起 / 昨天你写的日记
明天你是否还惦记 / 曾经最爱哭的你
老师们都已想不起 / 猜不出问题的你
我也是偶然翻相片 / 才想起同桌的你......”
(5)
第二天,我送小鱼去车站.因为昨天在婚礼上的行为,我一直低着头.
“上水,就送到这里吧.”路过一家乐器店时,小鱼停了下来。
“小鱼,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不知道.”
“小鱼,我昨天失礼了,请你原谅我。”
“你又没有对我失礼,放心吧,海棠姐不是小气的人。上水,放下过去吧,不要背太多的包袱而活着。”
“经过昨天的折腾,我相信凌风和我都已经放下了。”
“那昨天你们没有白来,有些话就是要说开了才好的。”
“那我今天也要把有些话说开,小鱼,我会等你毕业。”
“好吧,我让你等。”
“上水,你听,有琴声,是瑶琴。”
“真的耶,好像是伯牙的神曲《高山流水》。”
“巍巍乎志在高山,洋洋乎志在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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