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 缘
东北的四九,比三九天还冷。两场大雪过后,窗外一片银白。举目望去,只有园子里厚密倔强的草莓蜡质枝叶,刺破了大雪的遮盖,绽露出零散的绿色。而秋天播种的嫩韭,还不知能否度过他们的第一个冬天。
冰封的东北大地,万物萧瑟,难见生命的迹象。六、七十年代整日在冰场上打嘎、溜冰车的玩童,早就不见了踪影。如今的独生子女们,或忙于寒假作业,或在家看电视、打游戏,窗外的世界,已然成为理所当然的异类空间。居家屋顶的烟囱挂着的道道白烟,连同筑有烟囱的平房一起,早已更替为一座座门窗紧闭的高楼大厦。与现在液化气的蓝火不同,旧时灶膛里闪烁的火苗,变幻出橘黄、火红的生动暖色,涂进了我们这代人柔软的记忆。而点火所用的桦树皮,在噼噼叭叭的声响中释放的独特气味,虽历经数载,却依然记忆犹新。
森林和树木无疑是东北人的深刻记忆。虽说,“人参、貂皮、鹿茸角”,早已名闻遐迩,但在“棒打狍子、瓢舀鱼、野鸡飞进饭锅里”这般浪漫生活之外,东北人普普通通的日常生活却是用树木支撑的。始于清末的东北大移民,住的是木棵楞,扶的是木犁杖,赶的是勒勒车,越冬取暖的则是成垛的劈材坂子。可以说,是丰富的森林资源,造就了东北人独特的生活方式。
我的家乡,地处大兴安岭和科尔沁草原交汇处,童时的生活记忆,处处夹杂着树木的痕迹。乡下亲戚家无棚(天花板)的房梁、檩子、椽子上,没有扒净的树皮和落下的积尘依稀可见,似乎还能听见夜间窸窸窣窣的虫蛀声;吊在檩子上的悠车(吊篮),吱嘎吱嘎地悠走了一个又一个的童年;乡亲们唠嗑时坐着的长炕沿,陈旧且斑驳,记满了街坊的家长里短;贴着窗纸的木窗棂,旁晚油灯透出的昏黄光亮一闪一闪;厨房里用树杈做成的挂钩,挂满了锅铲、饭勺和盖廉;木质的饸饹床子,在白色的蒸汽中挤出了长长的酸汤子、荞面饸饹,还有孩子们的哈喇子和满眼的期盼;熏黑了的大锅盖,总能让人想起贴饼子、大碴粥、撒年糕,还有熬白菜、炖豆角和热腾腾的杀猪菜;灶旁的木风箱,在呼哒呼哒的声音中,火光映衬出哥哥、姐姐们晃动的身影;做工精巧的矮腿炕桌,吃饭时围坐着高矮不一的全家人;叠放被子的炕琴,一旦家里客人来多了,就有人升级到它的上面安寝;院里水井上的辘轳,长年累月的风吹雨淋,褐色的榆木轴凸凹徊旋的纹理就像老太太手背上暴跳的青筋;水井旁饮牲口的水槽子,独木舟一样的凹槽两端出现了裂纹,周边的棱角已经变得浑圆;关牲畜的栅栏门,松松垮垮,只在每天猪倌、羊倌的口哨声中匆匆地打开,太阳西沉,猪羊回圈的时候,再象征性的关上圈门;牲畜的越冬羊草早在秋天就用装着长木把的扇刀打好,大树杈子做成的叉子装卸草料,既轻松又合手;装满苞米棒子的粮囤子,用粗树枝围叠成了横式栅栏,干阑式的结构既防鼠,又透气,粮食经久不烂;万能的柳条筐,既可以装苞米,也可以倒炉灰,还可以当作土篮。仓房里的木制脱粒机、米壳分离机和播种机,节能又简单,虽历经千年,样式也没有改变。停在院子里的马车,已将以往勒勒车的木制车轮改换成橡胶胎轮子,皮制套具散发出的皮脂和熟皮子使用的芒硝味道混合在一起,完全遮盖住了木制车身。每当我结束寒、暑假期返回城里时,叔叔常常夸张的赶着他那三匹膘肥体壮的枣红马车,手握着长杆大鞭子,骄傲的把我们送到火车站。
和乡下的生活不同,城中的条件明显单纯、精致了一些。木框纤维板的顶棚遮住了房顶的一切,火炕变成了木床。玻璃窗、白灰墙、电灯泡,每次从乡下回家都觉得屋里明亮得晃眼。我们平日的玩具——木手枪、小冰嘎、单腿驴(蹲立的木制小冰车)、滚笼、毽子和风筝,土气却有趣。和现在的玩具来自商场不同,它们基本都是我们自己用木头手工制做。木头手枪用于玩“壳儿壳儿”,一种我们发明的类似如今野战营的射击类巷战游戏。小伙伴们分成两伙儿,在隐蔽自己的同时尽可能发现“敌人”,随着两声“壳儿壳儿”,再报出对方的名字,就相当于把他击毙了。被击中者可以要求对方报出自己的藏身地点,确认无误后必须退出战斗。最后,以剩存数量最多的一方胜出。
冰嘎和单腿驴都是冰上项目。每到冬天,我们都要用院子里的洋井浇出一块冰场,这时冰嘎和冰车就派上了用场,尽管凛冽的寒风吹皴了大家的手和脸,冻伤了手和脚,但小伙伴们总是在大人“xxx , 吃饭了”的叫声中才恋恋不舍地回家。
一场大雪过后,鸟儿觅食就成了难事。我们提前做好的滚笼这时候就粉墨登场了。这种用木条或者高粱杆做成的两层栅栏式的鸟笼,更重要的身份是捕鸟神器。发现挂在树上的滚笼顶上的谷穗,饥肠辘辘的苏雀儿就会飞奔过去,这种头顶有块红毛的小鸟,为了叨食,只能落在笼子上的一条横杆上,而这儿恰好是滚动式陷阱的顶盖,落在上面的苏雀儿随即掉落到下面的隔离层。收获颇丰的小伙伴一定会将自己的滚笼挂到门口,借助苏雀儿的欢叫声宣扬他的胜绩。
冬天也是踢毽子的季节。棉裤和棉鞋不但没给我们带来不便,反而更有利于消除毽子踢在脚上和腿上的疼痛。踢、打、跪、压、片、掏,连续几十套下来,往往细汗涔涔。普通的毽子坨用铅质的牙膏皮化铸,模子只需用土豆刻制就行。讲究的毽子坨则一定用三枚铜线穿叠而成,最常见的铜钱当属“道光通宝”款。固定毽子毛一般使用锥形木棍,竹筷子就更好了。毽子一般采用山羊毛或者狗毛,现在使用的鸡毛,绝对入不了我们的法眼。我曾经做了一只狐狸毛的毽子,在小朋友面前很是炫耀了一阵。
随着冰雪的消融,阳气日渐强盛,是放风筝的时候了。木制线拐子上的棉线早已经上了蜡,这不但有利于收、放,还可以减少断线。自己糊制的风筝即要轻盈,还得平衡。风筝的尾巴也很讲究,轻了扎头,重了上升困难。春天过后,房前屋后的电线上便会缠挂住不少的八卦。
除了玩儿,我们还得承担一些家务活。每天的基本功中,就包括劈木头。东北的寒冬需要大量的燃料,配发的煤票根本就不够用。每家每户都有一把锋利的板斧和一垛劈材。劈木材的时候,我们会留意选出一些貌似糟了的部分,这种木柴点着后没有明火,特别适合过年的时候放炮仗。对着它吹上两口气,暗火马上会转旺变红,点炮仗捻子格外好使,挺得时间也比马粪纸长得多。
家里的家具主要由部队配发。有些家庭则请地方上的木匠,打制几件诸如大衣柜、圆茶几、高低柜这样的“高档家具”。制作家具的主材一般选用水曲柳、榆木、楸子这三种硬杂木。由于冬、夏温差大,东北这三种木材纹理的疏密变化和深浅对比清晰而强烈,极富个性和天然的美感。白蜡木科的水曲柳,花纹呈现出多重的W型,曲折而热烈,最能体现树木的生命力,深受东北人喜爱。不足之处是如果干燥不彻底,很容易变形。榆木很少有大材,木纹是简单的V字型,平和朴实得就像东北的庄稼汉。楸木是我的最爱,它的纹理和色泽温和而稳重,透着一种含蓄和精道的美感。它还有一个别名—--(山)核桃木。或许是气候的原因,与一般核桃树不同的是,东北的楸子树完全失去了结核桃的能力。有一种土名叫做“色木”的硬杂木有时也会选做家具,它其实是枫木的一种,由于花纹欠佳,一般得不到东北人的青睐。家具衬板、搁板等辅材主要使用花纹平庸的松木、杉木和桦木。其中的落叶松是大兴安岭的主要树种,由于容易开裂常常沦落为东北人的烧火材。而人称白松的真身,其实是学名云衫的杉木,因其质软,也没得到东北人的多少待见。白桦林在东北已不多见,她以苗条清秀的身姿,被俄罗斯人用于赞美极容易发胖的本民族女性。椴木以其超强的稳定性一般制成装饰用的木牙子,而在我们的邻居俄罗斯那里,则是制作套娃的好材料。大名鼎鼎的橡木,在东北叫做柞木,因为太过坚硬,一般只用做刨床子和凿子把,但它蛋白质含量极高的树叶,则是东北蚕丝——柞蚕丝的前身。而以往最常见的绿化树种——白杨树,虽然长得挺拔,曾被矛盾热情赞扬了一番,但木质疏脆,除了能做火柴杆和一次性筷子,也就是充当包装板。而春季恼人的杨树飞絮已导致许多城市大量淘汰了这一树种。
树挪死,人挪活。熟悉了东北的树木,自然还想见识南方的森林,而南方的南方就是岭南。地候上的巨大差异,决定了两地树木的迥然。差异之一,是南国的树木就像南方的土地和天气一样热烈,满树的紫荆花、红木棉、火焰花、簕杜鹃、炮仗花和凤凰木花把城市乡村、大街小巷装扮得火红灿烂。而素雅的白兰、广玉兰花则冰清玉洁,孤傲不凡。差异之二,是夸张宽大的叶子和四季不变的绿色。借助岭南溽热的天气和充沛的降雨,既无饥渴之忧,也无寒冻之虞,芭蕉、棕榈、木瓜、椰子等阔叶树种自然成了这里的主角。差异之三,是树木的生长速度。地球上生长最快的树种就是这里的木棉。而速成的代价,当然就骨质酥松。与东北寒冷天气下生有世界上最硬的树种“铁犁木”相对应,世界上最轻的树木“芭莎木”就生长在岭南。而且,由于温差小的缘故,岭南绝大多数的木材的纹理含混不清,晦涩暧昧。或许最大的例外就是海南的黄花梨。这种妖气十足的树种,因为孔方兄的围堵和宠幸,已然几乎在原产地绝迹。
随着脚步的延伸,境外的树木也陆续在眼前呈现。高度之最的澳大利亚桉树,既是考拉的安身之所,叶子的麻醉成份也催生了这位住客的超萌和慵懒。高度第二的美国巨杉,与桉树的表皮截然相反,60厘米的树皮厚度支撑出纵裂深度的极度不凡。加拿大西北的黄刀镇,除了魔幻的北极光,密布的寒带扭叶松、云杉和爱斯基摩人文化,同样令人流连。南半球的世界尽头——乌斯怀亚,美得让人气喘,它的火地岛上的南极山毛榉密林,自然是地球上森林的最南。而与他比邻的智利百内,漫山遍野密布着针叶林,巴塔哥尼亚高原上冰川雕塑成的花岗岩群峰,更像一棵棵巨松,拔地而起,刺破云天。最令人难忘的,是布宜诺斯艾利斯的蓝花楹的蓝,静谧的清晨薄雾里,铺满一地的落花,把心洗得和天空一样一尘不染。
定居岭南的二十几年,装修、买家具、搬家,几乎成了我们生活的重要一部分。虽然结识、使用了柚木、鸡翅木、胡桃木等高大上的木材,但最难舍的还是家乡的老伙计。于是乎,大兴安岭的白桦木杆摆放在了庭院的显要处,配上藤蔓叶子的翠绿和火红的炮仗花朵,显得分外的和谐而自然;来自小兴安岭的“光明”实木家具,长途跋涉,落户云深处已然十载又三。
装修老家一套夏居房子的时候,我意外的发现,经过几十年的技术“进步”,老手艺木匠居然在老家绝迹,随之消失的还有市面上的硬杂木。出于对现代复合材料以及胶体毒性的担心,和对传统榫卯工艺的留恋,几经斟酌,毅然决然:挑战“人过五十不学艺”的禁忌,从零开始,边学边干,DIY应对这场传统榫卯结构装修和家具制作任务的挑战。
四个月时间,从三百公里以外的哈尔冰选购楸子木材,在民间搜集老式木匠工具,到购买全套的电动木工机具;从理论学习,到实际操作,从小样,到实物;从砖木混搭的壁炉、书柜,到木钢结合的书桌、餐桌,再到五个实木楸子木门和门套,虽不完美,却也别具特色,瑕疵中的质朴,有一种别样的美感。由此,也对于木质木性有了更深的理解,甚至自诩为准木匠时,也不觉得大言不惭。
家中一位晚辈,计划经营木雕作品,相托撰一以木为题的抒情文,于是便有了下面一段文字。
“ 木者,山之灵也。经由天地之育化,五行之生克,风雨之沐浴,月日之精华所成也。走出森林前树木是我们的庇护所,直立行走后木料构就了我们的华屋王殿。文明的第一缕火光来自对它的钻磨,《高山流水》的天籁发于它的共鸣外泛。有了它人类可以扬帆四海,依仗它万乘兵车一路威武向前。它强韧发矢可力透皮铁坚甲,温和清秀送佳肴入口更觉美味香甜。新生时摇稚嫩婴儿安然入睡,离世后容耄耋逝者寂然长眠。没有任何一种材质能像木材那样,给予了我们安全、温暖、力量、速度、阶梯、尊严、檀之香和琴之乐。这丰富、温和、包容的木之灵与中华民族仁义礼智信文化之神的亲缘,必然促就二者的接近和迷恋。木器之匠关注木之躯干,木雕之匠关注木之灵神。木器因之实用,木雕实则无用,——无用即大用!木器用其坚柔、长短、色泽和纹理,木雕显现机巧、形态、变化、内蕴和道。木器为身体所用也,木雕乃灵魂所用也。身体所用,或可从简;灵魂所用,惟恐不足”。
在中国的传统文化里,阴阳五行是理解世界的核心观念。金、木、水、火、土中,只有木是有生命的。中华先民在创造灿烂文明的过程中,将木的活力发挥到了极限。
也许是上苍特别眷顾中华民族,我们生活的区域,与同纬度的其他国家相比,夏季温度高出十几度,冬季却低了十来度。地势从世界之巅的喜马拉雅山,分级降落延伸到东、南海平面。地貌涵盖了沙漠、戈壁、草原、田野、湿地,直至热带雨林的所有式样。这种温度、湿度、气压、土壤的丰富性,孕育出中华大地8000余种树木的多样基因。大航海之后的相当一段时间,欧洲将中国视作植物的淘宝圣地,于是法国梧桐、比利时杜鹃,甚至日本樱花,竟成了它们的家传。
如果盘点一下中国与树木的因缘,那可是传奇的魔幻。
华夏民族在建筑传统上对于木材的偏爱,绝无它国可以比肩。我们在史前就发明了版筑工艺,以木板做模具的施工模式,竟然成为对当代混凝土浇筑法的成全。全木结构的建筑,将良渚文化的干阑式房屋,到如今江南水乡过桥板式建筑全部的历史贯穿。虽然秦代的阿房宫、北魏的洛阳永宁寺塔、唐朝的大明宫麟德殿、北宋的开封福胜塔等许许多多宏伟的木质建筑,都因为各种各样的火而毁于一旦。但中国独具特色、变化多端的斗拱、梁、枋、架、柱、挑檐结构和工艺技术,却以殿、堂、楼、阁、塔、亭、(廊)桥、榭的建筑形式铭刻进了人类建筑的辉煌史篇。
民以食为天,食以粮为主。从中国最早的农业工具耒(刀耕火种方式中的播种尖头木棍)开始的系列化农具中,从来没有离开木的贡献。而装食物的容器、盛器中,漆器尤显雍容华贵,气度不凡。这种木胎与天然树脂的完美结合,在彰显汉文化独特魅力的同时,也将实用与美学相统一的追求推向了极端。而青铜和陶瓷烧造中,自然也少不了木柴的参赞。以草木灰为原料烧结出的天然釉色,能成为当代艺术大师追捧的内在缘由,是木在火的助力下,化身出了灵性般的个性和自然。
淳朴的欧洲人,当然无法想象丝绸的来源。这种华美的服饰,竟然是桑树上一种小虫,把树叶植物蛋白神奇般的转换。这一生物学上的天才应用,绝对是千年级别的领先。
木在中国交通领域的身手,更是可圈可点。商、汉的制车技艺和胸带式、鞍套式系驾法,就已经领先了世界数百年。没有我们发明的水密舱和尾舵(和指南针),咋能有后来的大轮船、大航海,全球化和地球村的出现。
国之重器的兵戎之事,更是少不得木的扛鼎表现。干戈、矛盾、戟槊、弓箭等诸般兵器,都充斥着柄杆的熟悉身段。世界上最早的(唐宋)火枪火炮以竹筒为身,结束冷兵器时代的中国发明的火药,也基于使用木炭,即使是最现代化的炸药,也都包含着木中碳的主要成份。
礼仪之邦的艺术,当然位居文化的核心地段。琴棋书画、诗酒茶花的背后,样样少不了树木的成全。
如若把中华的木之缘做个纵览,纸张的发明一定是对于人类最伟大的贡献。十七世纪前中华民族纸上记录信息的总量,居然超过了世界其它国家的总和,而这恰恰是中国领先世界两千年的要件。也正是伴随造纸术在欧洲的传播,才有了自主解读《圣经》的新教、欧洲的文艺复兴,科学知识和工业革命的广泛流传。
神奇乎,木之缘;壮观哉,中华文明的不朽贡献!
在汉字系统中,与木最相近的两个字无疑是禾与本。这种形式上的联系,揭示了木在哲学上的根本意义。中国传统哲学,具有鲜明的断言性。习惯于以德(得自于天)来概括“存在”的本质属性。五德之一的木德包含了两个方面:五行相生相克的一环,和(春天)化育万物的生命力。在这个意义上,木不只是树木,它泛指一切生物。
构成生命的四大元素——碳氢氧磷的首位,自然是碳。地球进入新生代,树木为代表的裸子、被子植物利用光合作用,将二氧化碳转变成有机物,供应自己生存、成长的同时,以碳水化合物和生物链的方式供养了日益丰富的动物的生存和演变。最顶端的人,则主动驯服了禾本植物,将其作为最主要的能量来源。纵观人类历史,每一次的人口大幅增长,都伴随着农业种植技术的重大进步。中国稳居世界人口第一的深层原因,当然是中国在农业领域的长期领先。
草木有氧植物存在的前提,首先在于制造氧气的蓝藻的出现。这种近似为细菌的单细胞原核生物,在40亿年前为真核细胞生物的诞生和繁衍打了前站。而真核细胞的出现,纯属偶然。地球上一切非细菌类生物,都缘于20亿年前一个较大的古细菌对于一个较小(原核细胞)细菌的异常吞咽。合二为一的真核细胞,在地球诞生后的20亿年只发生了这一次。由此推论,人类的产生纯属偶然中的偶然。
从细菌到人类,用了整整40亿年。草木被子植物的出现,是其中重要的一环。蓝藻造氧的角色早已由它们担负,青山绿水和蓝天白云,也是它们首功一件。
自以为高明的人类,千万不要把草木植物看走了眼。单以庄稼与人类的依存关系而言,是我们驯服了它们植物,还是是它们驯服了人类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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