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本质，或许真的就是选择，也或者真的没有对错

        20年前的今天，老十三启程去闯广东，其时的她刚刚经历家散人亡，我们几个仅剩的兄弟伙在县城南门外北京堂给她摆宴送行，她说若有锦衣玉食时绝不相忘。酒桌上，我和老八刚刚参加完高考几天，我们俩恐怕都是要去读书了的，其他人都还在过刀口舔血的生活，谁也不知道前程为何物。

        再次见面已经是08年我去深圳出差了，远在缅北的老三传话说老十三在深圳要见我，我们在华强北一五星酒店见面，她带了十几个黑衣马仔前呼后拥的，打扮得像个富家公子哥，那个时候，她已经是广东道上的人物了，我不会跟她去混江湖了，她也不会金盆洗手，我们基本上是风马牛的尬聊了半个小时，我甚至觉得我们彼此已经变得没有办法一起吃一顿午饭了，我劝了她几句，然后道别。

      再有她的消息已经2011年底了，一封信辗转多地到我手里，拆开看，是她临刑前的绝笔，信纸满是被眼泪浸透的痕迹，她希望我能在她行刑前去看她，她说了曾经她对寻常生活的期望和向往，说了弟兄们一起度过的轻狂岁月，但对待死亡是那么坦然和从容。可是造化弄人，我看到信的时候，她已经被枪毙一年多，我们还是没有见到最后一面，而我是这个世界上她临死前还能最后挂念的人，但是我真的一度把她遗忘了。

        2013年，我终于把她的骨灰取到，一半撒在华强北的大街上，一半春节带回去撒在其他弟兄伙们撒骨灰的地方。那天晚上华强北的巡警问我在撒什么，我说一个亡魂，我在超度一个人的亡魂。

      有时，我会想起从前，然后发现现在的生活好像像在梦里，那个我和现在的我仿佛两个世界的两个人。

      生命的本质，或许真的就是选择，也或者真的没有对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