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08-22

金首饰

Z姑娘的妈妈从小就告诉她，要帮她攒嫁妆。所谓的嫁妆就是金光闪闪的金首饰。小时候，Z姑娘还不懂事，对着母亲说,嫁什么嫁，我要一辈子陪在你身边。听到孩子的这句话，Z姑娘的母亲总会露出欣慰的笑容。

渐渐的，Z姑娘长大了，上了初中。渐渐的，Z姑娘与母亲之间的交谈少了。渐渐的，Z姑娘离开家乡，上大学了。渐渐的，Z姑娘工作了，回家的次数少之又少。时间总是在不经意间里溜走了。

“喂，妈。过几天我回趟家。哦，不，是我们回趟家，嘻嘻嘻。”

为着这句话，老两口提前准备了好几天，把姑娘房里的被子拿出来清洗，曝晒。Z姑娘回家那天一大早，老两口就上市场买最新鲜的食材，准备了一大桌Z姑娘爱吃的菜。

“老头子，快去开门，这脚步声是咱家闺女的。”

看着门口站着的一对人儿，老两口眼角的皱纹一下子挤在了一起。“快进来啊！”

饭桌上，Z姑娘的母亲笑眯眯地叫他俩多吃菜，父亲则是一脸严肃地偷瞄着未来女婿。“呃呃”，Z姑娘清了清嗓子，“爸，多吃菜呀！”“诶，知道了，知道了。”Z姑娘的父亲闻言赶紧收回了视线。

饭后，Z姑娘的母亲拉着她到房间里。“看起来人不错，饭桌上的礼仪也还行。上次你说他家是哪里来着?对了，你说他父母是做什么工作的?你们是同事，那工资就和你差不多咯！……”

“停停停……，妈，你这查户口啊！我带你上派出所去吧，好查得仔细点。”Z姑娘边蹭着暖和的被子边说着。

“臭丫头，不说了不说了，我看他对你还不错，刚刚还给你剥虾。只要对你好，生活又过的去，不让你受委屈就行了。你快来，我给你看一些东西。”

Z姑娘的母亲笑眯眯地捧出一个盒子来，一打开，Z姑娘哭笑不得。“妈，这都什么年代了，你还给我准备这些金首饰，多土啊。”

“你这丫头，这是妈这几年慢慢攒起来的，一有闲钱，或者金价下降了，妈就跑去看看，这不你的嫁妆，你看看。”母亲像是献宝一样把盒子推到Z姑娘面前，一脸开心的模样，像是一个等待夸赞的小孩子。

Z姑娘抚额，想出口反驳，但是看到母亲嘴角的皱纹，头上的白发，快出口的话愣是没发出。

时间的流逝，换来我们成长的同时，增添了父母脸上的皱纹，头上的白发。多少年了，Z姑娘不曾像这般认真地看过母亲，只知道在外打拼，飞翔。标榜着要自由，要梦想，要前方，多少年不曾回家好好呆着了。每次回家都是办证、开证明。

“好看。”

“是吧，妈的眼光还是可以跟上你们年轻人的，我给你戴上，试试看。要不喜欢的话，妈可以拿去换。”

Z姑娘的母亲一脸谄媚地拿着镜子。镜子里的金项链闪闪发亮，却不及母亲头上的白发耀眼。

这个故事的灵感来自我老妈。这个暑假，老妈好几次叫我帮她剪掉头上的白发，但是我总推脱说，看不见。就算是近视了，但又怎会真的看不见呢。只是想逃避罢了。每次看见老妈头上的白发日益增多，心里不好受，真的就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有时拗不过，就会帮她剪，她总爱问，是不是很多啊。“没有，就几条而已。”但是，这白发真就像野草一样，怎么剪，还是有。很无奈……为什么要有白发这种东西，如果没有的话，该有多好。这样我的老妈就永远不会变老了。

可能是家乡的习俗，喜欢准备金首饰当作嫁妆之一。老妈前阵子给我和老妹买了一样的金项链。金光闪闪的，谈不上好看。但是老妈很开心，隔几天就会拿出来看看还说慢慢攒，等你们要嫁了的时候，就有很多了。

在年轻人看来，金项链或许真的很土气，像是暴发户似的。但是别忘了一个母亲爱你的心。她们不知道施华洛世奇、不知道卡地亚。金首饰在她们那一辈是很宝贵的东西，她们只是想把好的东西给你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