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城·上

            《暴风城》

像日本国坐落在环太平洋火山地震带一般，暴风城则像是位居环球闪电暴风线上一样，承受着上帝的愤怒。

又是一阵电闪雷鸣，一切被乌云吞没。狂风骤雨之后，只是暴风城还是安稳的存在着。奇迹般的存在着。

百里绿田向周围漫延，侵染了天空蓝；千朵牡丹在城中扩散，像是铺了花地毯；万株油菜环绕城边，摇摇散散，似是夺了那太阳的金闪闪。暴风城安详温婉地躺在青山绿水之间，人们惬意慵懒地蜷缩在暴风城的怀抱中。

所有事物像是忘记了自己的处境。谁说不是呢？

卡尔森伯爵和卡尔森夫人是卡尔森家族的现在的主人，而整个卡尔森家族又是暴风城中经济命脉的掌控者。即使那些白天做着文职工作，夜晚到酒馆内买醉的妇人们，也会在厕所抽一支烟时，伴随着壁毯起绒机的轰轰声中意淫着自己的脖子上被卡尔森伯爵系上餐巾，与他共进晚餐，葡萄酒在高脚杯中都演奏出了“少女的祈祷”。就算是在午夜之后，笼罩着淅淅沥沥流水的潮湿昏暗的废弃街道中，流浪汉和醉汉们也会一起在玻璃抛光机发出的吱吱声中谈论着酒馆内风韵的妇人，而更多的则是对卡尔森夫人垂涎欲滴。“哦，那荷兰奶牛的乳房真的是能把我的头埋起来呢。”

贫困的人之所以贫困，是因为他们把时间多数用在了臆想上，更有甚者则自诩清高视金钱如粪土。而富有的人之所以富有，是因为他们想要做一个被臆想者。

贫穷的弗兰奇是个液态金属提炼迷，并渴望有一天能从金属中提练出人类身上所不具有的神奇激素，他已经给它起了完美的名字——爱酚氨。它可以让人幻化为自己深爱的异性，亲身体验了解她（他），然后轻松地取得对方的青睐。因此他到处偷取各种金属，有一次，壁毯生产商斐济在卡尔森都市报上登出致歉信：

致歉信

尊敬的暴风城市民们：

由于斐济壁毯生产过程中，有个该死的混蛋（女士们，绅士们请容许我这样说）偷走起绒刷上的高密度钢铁金属支，使得我们最近生产和销售的一批波斯羊绒壁毯有严重的质量问题，在这里我向全体市民召回G-63生产批次的所有羊绒壁毯，并致以最真诚的道歉。

附：该死的混蛋，我的工厂将损失近3个月的利润，上帝会惩罚你的。但愿那一堆金属支能穿透你的心脏。

——斐济壁毯生产公司

——1842年4月1日

都灵酒馆中传出一阵阵的躁动。弗兰奇一口喝光了杯中的黑麦啤酒，把报纸抛到对面的桌子上，大笑不止。“我都能想象的到那个大胡子胖斐济脸上被气的纵横的肥肉在跳着踢踏舞的样子，哈哈哈。”弗兰奇没忍住。“兴许他已经被斐济夫人一通乱骂，踢下床，这会儿正扯着那丝绸床单裹在身上躺在那哭的像圣母怀中无辜的婴儿。哈哈哈”一个醉汉，瞟过一眼报纸嘲讽起来。“那该死的老头气的在报纸上都乱骂起来了，相信卡尔森伯爵会不开心的，指不定现在正打算用正规的途径劝说斐济那个老胖子脱光衣服，在卡尔森广场跳段热舞向大家致歉呢！我的天，今天不是愚人节吗？他不会真的想要去扭着那双肥臀裸奔吧！哦哈哈哈！”一个大胡子老头的话总是能挑起大家的笑点。

烟雾缭绕的房间里，一位庄重的绅士对着对面紧张的面孔喃喃低语。

“先生，我认为您那样有损我在城中的地位，您不这样认为吗？毕竟损失的是我的费用，您又何必如此呢？”

“对不起，卡尔森伯爵，但是这小子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了，您的玻璃厂也多次遭到他的光顾了，您就不生气吗？”

“先生，您要知道，夫人很欣赏这小子，您不觉得让一位女士难堪不是一个绅士该有的行为吗？”

“对不起。”

“退下吧！”

卡尔森伯爵不仅重视自己的绅士风度，更加重视自己在暴风城的威望呢！所以他总是懂得如何去宽恕卑微的人。

卡尔森夫人出奇的欣赏弗兰奇，一方面是为卡尔森家族在暴风城的威严，另一方面她也想得到爱酚氨以便进一步了解一下自己庄重的丈夫。

暴风雨又要来临了，黄昏时候天空中开始飘洒这黑黑的细雨，马车从北城门匆匆驶进暴风城，门前的樱花不知是被疾风吹落还是被雨水打下，落在车轮上，被压进车辙淤泥中，仅剩的凄美碎裂开来。暴风雨洗刷着暴风城。

还是在烟雾缭绕的房间中。

“卡尔森伯爵，我听闻您是本城威望最高的绅士，我是来自东方的使者，代表我们的皇帝来商谈我们的丝绸和茶叶贸易的。”

“索洛，给这位先生拿个烟灰缸来。先生，我认为您把烟灰弹在我的地毯上会让我的夫人在清理时很烦恼。”

“奥，多么珍贵的地毯，真是抱歉。”

使者把烟掐灭放在桌子上，可惜烟嘴还是掉了下去。真该死，使者显然有些尴尬。不过好在索洛已经将烟嘴捡起放进了烟灰缸。

“其实这种地毯在我们暴风城中家家户户都有，就像您所说的丝绸和茶叶一样普及。”

“伯爵，这样的话，我就不认为您的威望是最高的了。”使者似乎若有所思。

“哦，何以见得？”

“我们的皇帝会将一些完美的事物定为皇室专用，就比如我这次给您带来的礼品金镶玉。”使者心中像是起了小心思。

“专用？为何要专用？威严不是从对市民的关怀爱护和宽恕中得到的吗？”卡尔森伯爵来了兴趣。

“请容许我在暴风城中暂住一段日子，我将证明给您看。”使者极尽谦卑。

“当然，索洛，带客人到卡尔森宾馆最好的房间。”

使者跟随索洛走着。

“你其实不应该在我尴尬的时候再去捡那个烟嘴的先生，你不这样认为吗？”

索洛不语继续走着。

“相信卡尔森伯爵会喜欢我带来的皇室专用金镶玉的，那可是个神奇的金属块呢！”

弗兰奇像是被刺了一下，从街边的躺椅上起身。“金属块？皇室专用？神奇？”他暗自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