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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凡的人生,就是幸福

平凡的人生,就是幸福

作者: 阳阳一雪 | 来源:发表于2023-04-26 07:14 被阅读0次

    看到一个不错的短篇故事分享给大家

    2017年我破产了,欠了一屁股债。到网上到处找工作,看见8000元月薪,脑子一热,40岁又打算重返生产线,交了三百元路费,被安排到了上海某电子厂上班。一来是想逃避欠债的现实,二来是想证实上海高薪的传说,缓解欠债的尴尬局面。

    我是在咸阳这边交的钱,这边有派员送我去西安招聘总部,我感觉我就是一快递,派员只是使命必达,保证公司的利润。

    那天我带了很多水,和一点干粮。说实话,那阵子是没心情吃饭。卡里还有几千块,但一分钱都不敢花了,因为只出不进的日子让人害怕。

    那天招聘公司来了很多人,清一色的20多岁小青年,他们在看《我是特种兵》的电视剧,笑得嘻嘻哈哈,好像人生开启了一段美好的旅程。

    我心里有事,闷坐着,突然进来一花裙女人,背着一个油纸布的大口袋,看起来是个农村妇女,跟我年纪差不多。我朝她点点头,聊了一会。

    下午三点,经理说:赶紧去吃饭吧,一个小时后大巴车出发。一下子大家都散伙了,全都下馆子吃饭,我也下去了,肚子很饿,却又不想吃,在一家凉皮店门口转悠了十分钟,吸了两口闷烟,就上去了。

    那女人还在,她说她带的干粮,分给我一个煮鸡蛋,我拿在手里把玩着,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上了开往上海的大巴车,女人跟我坐在一起。车开动的时候,她哭了,看着手机里儿子的照片,她轻轻地啜泣着,搞得我的眼睛也湿润了,想到要离开生活了40年的北方,想到以后要像飘摇的水草,一种对生活的无力感,让眼泪不争气的流出来。

    女人开始视频,跟闺蜜诉苦,说家里容不下她,她要出去独自生活。闺蜜问她:那你孩子怎么办?你老公孩子都有,你就这样一走了之?

    女人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全车人都盯着她。我摆摆手,示意大家坐下。

    我掏出纸巾递给她,她一路哭个稀里哗啦,我没有问她为什么离家出走,我虽然同情她,也有点讨厌她,这么不负责任的女人,当然,我也讨厌我自己,我虽然孑然一身,但我何尝不也是在逃避呢!

    晚上1点,大巴车拐进了驿站。驿站早已关门了,司机打电话叫醒了店主,于是超市的等亮了,拉开卷闸门,我们蜂拥而上,我转了一圈,看看方便面最便宜的也是一包五块,打消了吃饭的念头。

    过了片刻,饭堂的灯也亮了,年轻人蜂拥又至,我没进去,在驿站外等人们吃饭。

    后来我回到车上,女人说:你吃了吗?

    我说吃了。

    女人说:吃的啥?

    我说:吃的炒菜米饭。你呢?

    女人说:我就没下车,我还有鸡蛋,你要吗?

    我说:我吃的够饱了,吃不下了。

    我又饿着肚子继续赶路,幸好包里还有干粮,我就在大家熟睡的时候吃几口,兑点水喝。只要肚子不咕咕叫就行了,那时候,心情的郁闷早就抵消了饿肚的困扰。

    第二天,我们又路过了两个驿站,有一个可以容纳上千人就餐,各色的赶路人的吆喝,让人压抑,我也没心情吃饭。

    到了第三天早上,我们终于到了上海。

    去了电子厂里的招聘区域,好家伙,里面可以容纳几千人,各种体检做一遍。花了三四个小时,完了主管领导说:想干的留下,不想干的下午就可以走。不走晚上就锁大门。

    到了下午,那女人给我发信息说:赶紧走,这里赚不到钱,我们出去说。

    我就让她在门口等我,我俩刚出大门,就被一辆摩的师傅拦下,师傅说:你们去哪儿?

    这下子把我俩问住了,上海那么大,我俩可都没来过。

    女人说:我们去中介所吧?听说全国最好的中介在这附近。朋友给我发了定位。

    师傅说:那就坐地铁呗,送你们去,5块。

    当我俩带着大包小包坐上地铁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我做了异地的乡下人,虽然一上车就有人给我们让座,但大家看我俩的眼神,让我觉得活得真特么失败啊!

    地铁一路上桥钻洞,我们又换乘了公交车,我就纳闷上海的公交居然有售票员,而且司机的驾驶技术没我想象的好,闪了我一跟头,没觉着摔疼,倒是觉得摔饿了。

    快到中介所的时候,我看见一小伙子也扛着箱子,冲上去喊他,问他是不是跟我们一样,刚从那个电子厂跑出来的?

    小伙子说他确实是那个厂子出来的,但他已经干了三天,是受不了才出来的。

    我问他咋回事?他说那边的小领导太不把人当人了,动辄臭骂一顿,看不起外地人,他就走了。准备另换一家。

    中介所的职员给我印象不错,全是二十多岁的女孩,长相甜美,身材高挑,特别的善解人意。这些打工人在外受了委屈,却在这里能找到归属,她们特别有耐心,几乎照顾到每个人的感受。而且提供全国的劳务最新消息,服务堪称典范。

    职员说:到这里,就当回家了一样,你们的物品都放在这里。你们需要多少工资?什么工作地点?我们都可以提供相应的服务。

    我们拿着一张表格,看好了一家河南企业,跟职员做了简单交涉,他俩把东西放那里了,那时候已经到下午了。

    小伙说:咱们去吃饭吧?我认识一家陕西面馆不错。

    女人说:还是先安顿好住的地方吧。

    我说:行吧。

    虽然听小伙说吃饭,我是激动了一下。因为我确实饿的不行了,但住宿才是大事不是。

    小伙是江苏人,16岁出来找工作。他是南方人,跟我们北方人观念不同。我们去外地打工基本是生活所迫,他是喜欢这种漂泊的生活,甚至是迷恋。家里给他介绍对象,他怕以后会留家里,死活不见,为了能多打几年工。

    小伙子积极向上,他说他以前在深山的一个工厂打工,为了提高工资,他从操作工一路学习,成了小领导。但他们那边每年都有几个月休产期,他就出来打打零工,十年下来,可以说全国很多电子厂他都工作过。

    得益于他对各大城市的熟悉,他带我们坐公交,坐的腿都麻了,才到一角落里找了家招待所。

    女主人接待了我们,她见了我们就“啧啧”几声,阴阳怪气地说:你们啊,真傻,被骗了吧?你们还真以为上海的钱那么好赚?不行就回家去吧,在家里啥不好,跑来上海,上海是你们呆的地儿吗?

    小伙子不断点头说:阿姨教训的是,我们这就准备回去。就是想临走前借宿一晚。

    女主人说:我教训你干嘛,我也是外地人,在上海20年了,啥人没见过,看你们也都是老实孩子,算了,老娘心情好,给你们算便宜点,瞧瞧这几个倒霉孩子。

    一间房50元,也确实不贵,但是老板娘说话太刺耳了,但心不坏。那天我手机数据线坏了,问老板娘有没有数据线?

    老板娘说:出门啥都不备,你可真是,也只有我这么好心,给,拿去用吧,别给弄坏了。说完就扔给我一个脱了皮的数据线。

    我试了下,居然能用。

    租好了房子,我都快饿昏了。小伙子说:走,我带你们去吃饭。

    我说门口吃吃就得了,小伙子说:门口吃的不饱还死贵,我认识有家面馆不错,咱就去那边。

    我们仨再次踏上征程,坐了一个小时公交车,又步行了一个小时,终于到了传说中的面馆。

    那是一个偏僻的小夫妻店,男人在里面做饭,老板娘扎着马尾,围着花围裙在外面招呼客人,见到我们三人,她立即迎上来说:快、快里面坐,看你们风尘仆仆的样子,赶了不少路吧?

    小伙子说:大姐,我每次到上海必须光临你这儿啊,你可能不认识我,我今天可是给你带了俩老乡来呢!

    老板娘瞅了瞅我跟那女人说:是吗?两位打哪儿来的呀?

    我说:咸阳。

    那女人说:我是礼泉的。

    老板娘说:呀,那就太巧了,我也是礼泉的。好几年没回去了,你们吃点啥?

    我们仨一商量,三碗辣条子。一份13元,虽然我一路都没舍得吃,但都到这份上了,心一横,吃饱了再说。

    老板娘说:我这里还有小菜,要不你们先垫巴垫巴。

    小伙子说:行啊,我也饿的不行了。

    菜一端上来,我们仨狼吞虎咽都造光了。老板娘一看,直接把菜摊子端上来了,说:要吃多少,你们自己舀吧,可别剩了。

    我们仨让泡菜给整了个半饱,面上来以后,那真是香的不得了,我直接风卷残云般地吃完了,要是没外人,我真想把盘子也添干净。

    最后结账的时候,老板娘没收菜钱,她说她知道我们打工的饭量大,在她这里吃饭的多数是干体力活的,所以她家的饭量大,吃饱为止,饿着肚子咋干活呢!

    吃完饭跟老板娘拉了会儿家常,千恩万谢地走了。

    回到旅馆,想着第二天要不要去郑州打工,死活睡不着。结果却接到了家里的电话,说我一声不吭跑去上海,想死在外面啊?

    第二天,我一大早起来就辞别了那两位,他们说好了去郑州。我则灰溜溜地跑到虹桥车站,花了670元,买了去咸阳的高铁票。

    半夜三更的时候,我回到咸阳的家里。我妈还给我下了一碗面,吃着面,我泪流满面。我知道,我这一辈子注定了,离不开家,也永远长不大。逃避不是办法,再郁闷也得担起责任。

    其实,可能在上海那碗条子面其实是普普通通的面,因为我心情极差,很久没有正常进食,加之老板娘的热情好客,让我永远难忘,毕竟,那是我在上海吃的唯一一顿饭。

    结语:

    几十岁的人了,什么饭能勾起馋虫?其实没有。

    要说难忘的饭,要么是因为悲伤难以下咽。要么具有某种纪念意义,或是对某人难以割舍的情怀。

    人生在世,能大口吃饭,大碗喝酒,身体没毛病,就是一种幸福。

    希望我们每顿饭都平平淡淡,都有人看着你吃,简单而平凡,就是每个人的追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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