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多肉今日死了。她是去年母亲来昆明,漫游斗南一天之后为我带来的生命。那日母亲说要来宿舍看我,我慌忙将宿舍收拾干净,然后临近傍晚的时候,骑着车去地铁站接她。母亲下了地铁站,站在路边,身旁是一大袋“猎物”。我骑车靠边,把那一大红袋子的绿植放在脚间,让母亲坐上来。母亲一路上都很紧张,一直不敢和我说话,生怕我会不专心。说起来,这也是母亲第一次坐我骑的车,她兴许是想到,她年轻的时候骑着油摩,后面坐着小小的我,一时间不敢面对已经可以骑车驮她的儿子,于是才会很紧张的吧。
母亲在我的宿舍里帮我完成了那棵多肉的移栽。看见母亲蹲在地上的样子,和一年多前,我上完晚自习回到家里的样子是相似的。应该说每晚,母亲的状态都是这样。家住一楼,楼房的周边全部摆满了母亲的作品。完事站起后,也会捂着腰杆吐槽一番自己有多累。
我的多肉死的时候很倔强。她的心没死,但她的茎死了。我不愿相信她死了,是因为我母亲说她不那么容易死。母亲说的话我一般都选择相信,是因为这个老江湖真的很厉害,一次两次不信吃了亏,怎么还能不信第三次。除了她的迷信部分我不信,但其实也不断地对我进行精神映射。
这株多肉不少时间以前开始掉叶子,掉的还都是嫩绿饱满的,我问母亲,她只是说或许是我碰掉的。后来多肉整个地塌了下去,扶不正,我又问母亲,他说没那么容易死。直到这天摸到她的茎,整个的已经乌黑干枯了,我也宣告她死亡了。为何说她死的倔强,那毕竟是叶子仍然嫩绿饱满,但却是已经几乎全部掉落完了,而茎,也是乌黑干枯了。比起那老气横秋的文竹,虽然也掉叶子,但她的生命更微弱一些。这就像将死之人,脑子里还思绪万千,但的确身体已经什么都做不了了。
周末发生的少见多怪的事情不少,于是就产生了周末奇谈。这个周末,大雨整整下了一天,而我的膝盖也疼了整整一天。我点了外卖,但当我以为外卖已送达才打给我的电话时,电话那头说:“出来送货的时候地太滑,您的配菜被打湿了,我这就回去为您重新换一份,可能会晚点。”我觉得外卖小哥太辛苦,不忘连续说了好几声“骑车慢点啊”、“太麻烦您了”。后来他送到了,打电话叫我下楼去拿。我下到一楼,并没看见任何送外卖的电动车。然后那小哥从一辆白色汽车的后座走了出来,将外卖递在我手里。
原来他的电动车故障,他打滴滴来给我送餐!我一方面佩服着这从没遇到的故事,一方面又想还好没有让我付滴滴钱。
所以这是周末,周末是极不愿意外出的。那什么时候才会愿意外出?烟抽完的时候。因为烟抽完了,才点了一份外卖,拿外卖时,去把那烟买了。
天都黑了,想着该去吃晚饭了。于是我戴着帽儿,塞着耳机,拿着雨伞,夹着钱包,叼着香烟,出门觅食去了。小时的一玩伴,父母离异,过得很不开心。母亲有次街上遇他,问他去哪,他说去觅食。就这俩字,母亲没觉得是一句戏谑调侃的玩笑话,只觉得这孩子因为家庭原因显得好可怜。我说出门觅食,是否也有一丝落寞孤寂的闷骚想法呢,我也不得而知。
饱食而归,我逢着不少迎面走来的女生。或许是雨中的路灯过于暧昧,我看她们每个人都是那么的美丽。但我又确实有这么个习惯——自己走着的时候,面前若有女生迎面而来,确实会低头走过。
就这么习惯性的,在面前迎来两个女生时,我低下了头。当她们的身影从我身边消失时,我便抬头。谁知这俩姑娘身后还有一小美女。这一抬头,刚好与她四目相对。对了一秒钟。谁叫我脸皮够厚,在路灯的暧昧灯光下,帽檐遮住了我的双眼,我对她微微一笑。她羞涩地低下头,低头过程中报以礼貌的微笑,然后快步走过。
然后我回神想想自己刚过去的形象。米卡其的棒球帽,木质的十字架,刘老师送的T恤,耳机荡在胸前。一手插兜一手撑伞,在暧昧的路灯下,我觉得效果极好。
这又如何,耳机里的声音可以再响一些,至少该要听不到雨言和语言。
生活总得这样。
人生是那苦涩的咖啡,用人生的咖啡杯盛着。但总要在盛放苦涩咖啡的杯子里,不时倒入甘甜的蜂蜜,这生活才过得有滋有味。
但是最好还是别太甜了。太甜了嘴巴会发酸,脖子也不舒服。生活总是太甜了,就会不思进取,活在梦里。最后就会忘了自己曾是哭着来到这个世上的。
2018年6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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