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情水手与一个多情妇人
我在看到题目的时候,还误以为多情的水手爱着多情的妇人。后来发现原来他们是不搭界的,只是作者在旅程遇到的两个多情之人。
多情的水手叫牛保。牛保的多情是讲他总是同自己相熟的宽面女人缠绵得紧,早上到了开船的时间都没个踪影,旁边的船只都走了,他还在妇人的热被窝里困觉,不肯起来。他船上的同伴先是叫他,后来是骂他。他莫得办法下应对几声,却依然是磨磨蹭蹭,半响也不下来,同女人絮絮叨叨地讲些情话。临走时,妇人还嘱咐他过年再来。如此这般,耽搁了辰光。沈从文是看着这个多情的汉子有趣,专门在码头想看看他的真面目,结识一番。结果牛保还把妇人给的核桃请沈从文吃,作者不好意思白吃人家的东西,拿出几个苹果来回礼。等到作者这小船开出了码头之后,又听到那牛保的同伴在骂他,原来牛保没有回船,而是把乡下稀罕的苹果送给相好的妇人吃去了。果然是郎情妾意!水手们在水上讨生活。水上生活枯燥无味,辛苦危险,只要有几个余钱男人们自然要去沿河的吊脚楼妇人那里去吃酒,不免会结下几段露水的姻缘。在这偏僻的边城,这里的男男女女就是这么世世代代过着这样的日子,无关乎廉耻,只有人性中最初的欲望。
多情的妇人叫夭夭。夭夭那天晚上头上裹着大格子花布,身穿葱绿色土布袄子,系一条蓝色围裙,夭夭才十九岁,虽然生得美丽,却嫁给了一个年纪大又喜欢烟土的老兵。而这老兵只要有钱有烟就肯让床让位,夭夭自然不免也要陪河下里那些长年跑船的水手们困觉。我有时觉得奇怪,这辰河边的女子都是这样的吗?也许这里是边城,汉族人的礼教还没有捆住人们的身体。夭夭就是这样,她的身子虽然困在这穷乡僻壤,但心是年轻的,看到外乡城市里来的年青人,穿得同往常的男人不同,不免有绮念,胸腔里的那颗心指不定该如何为此跳跃呢!夜已深,夭夭被烟鬼丈夫骂了回去。当那个年青人重新下船时,风中传来了那女子唱的歌声,是一首《十想郞》。那歌在茫茫夜色中清亮而又悦耳。而河边的人于是痴立在夜风中。谁也无法抵挡命运,只得默默承受,在沉默中独自品尝人生的一丝苦味。
当然这段故事发生在抗战之前,边城那边传统古老的生活还在继续,节奏是幽长又缓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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