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清明节回了趟老家,回去祭祖。
我从来没有见过爷爷,他很早就去世了。过去爸爸常跟我说起爷爷的事情,虽没读过书不认得字,但口才极好,曾经帮地下党送过情报,解放后有机会做官但怯于自己没文化字都不认得几个,所以并未当官,但与当时很多地方官员和社会贤达私交甚好。那年月日子不好过,家里孩子又多,经常挨饿,实在不行爷爷就出去找朋友帮忙度过难关,每次都能带回一些钱和粮食。
一年没来看爷爷了,墓地长满了野草,拔去野草插上花朵,燃上香烛,边做边和爷爷说话:孙子来看您了,带了您喜欢的香烟,您的庇佑下家里一切都好。跪下给爷爷磕头,心里默念只求保佑家人健康平安。
大二寒假那年在回家的火车上遇到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
“你是学生吧,大几了?”
“大二,您现在是做什么呢?”我问道。
“做生意,我是佛山人,来这边出差。我是经常全国各地跑啦,还是你们做学生好。”猛喝一口啤酒他接着问了一句:“你猜猜我多大?”
“30左右吧”。看他样子真的不好猜,我生怕把他年龄说大了。
“兄弟!我应该和你差不多大。”
“多大?!”我惊叹。
“二十一。”看我疑惑的眼神,他说:“我一天可以花几千几万去玩,喝啊唱啊泡靓妹,没意思!我大部分时间不是在外地出差就是在交通工具上度过。”他指了指摆在桌子上的几瓶啤酒:“晚上不喝几瓶酒,我就睡不着,把这几瓶喝了就睡觉去!”
二
“人生际遇就像酒,有的苦有的烈,这样的滋味,你我早晚要体会,也许那伤口还流着血,也许那眼角还有泪,现在的你让我陪你,喝一杯。干杯朋友!就让那一切成流水,把那往事,把那往事当作一场宿醉,明日的酒杯莫再要装着昨天的伤悲,请与我举起杯,跟往事干杯……”
在深圳呆过一年时间,一次坐公交车听到司机和一位乘客的对话,晚上十点多,车上只有三五个乘客。
“大哥好辛苦啊,这么晚还要上班。”靠近驾驶室的一个中年男子主动与司机搭讪。
“没什么本事,只能干这种工作,您是来深圳打工的吧?”
“大哥好眼光!”
“哎,我这趟车从火车站出发,你这样外来打工的人我每天看得多了!其实我也是来深圳打工的,只不过算是你的前辈,来了十几年了!”
“那大哥现在算是在深圳安家了吧?”
“老婆都还没有呢!”
“我也没有老婆!”
“哈哈!没钱真是老婆都讨不到啊,兄弟我们都不容易,这趟车是末班车,开完这趟我就下班,一会咱俩喝酒去!”
“好嘞,我刚来这里,人生地不熟,还要大哥多照应着呢!”
三
“孩子要找妈妈,老人手指远方,那里是无边的青草香,是我的心灵睡过的地方,睡过的地方,游子归来了,泪水湿了衣裳,涛儿河水洗尽红尘忧伤,抬头望一望,阳光万丈,我的童年刹那回到胸膛……”
最近在看柴静写的《看见》,去年媒体报道她至今未在北京买房,大家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央视美女主持没有房子?没有屈从金钱俗里俗气的傍大款!高风亮节!
柴静说的好:“我按我自己舒服的方式活着,不购房与能力和道德无关,没什么自惭或自得的。”
这个社会太敏感,生活在这个社会中的人们太焦虑。此时此刻,很多人已经失去了安静下来的能力和思考能力。别人怎么说,自己就怎么说,而不去追问事情的本源,思考很烦很累,跟着感觉走往往更容易。
急匆匆的做事,急匆匆的走路,急匆匆的说话。是否在方便的时候也停下来问问自己:我到底是谁?如果当下确信自己能快乐的走过一生,千万不要去思考这个问题,尽管埋头走自己的路,一点点长大一点点变老,然后从哪里来到哪里去,最终化归大自然。
每个人都是一个小宇宙,复杂深邃,变幻无穷。昨天深夜看了很多自己以前写的东西和拍的照片,浏览了很多同学的空间,回味过去的岁月。那时我们在寝室里聊天,可以从美国的民主聊到美女的超短裙,从《天堂电影院》聊到食堂今天哪个菜比较好吃。这一切都过去了,不可能再回来。如今工作了,赚钱了,同学们基本都是白领,而那时的我们只是“穷学生”,但到底是那时的我们强大,还是现在的我们强大?人有怀念过去的冲动,尽管也许当时痛苦不堪、急于逃离。为什么回忆总是留恋大于痛苦?因为过去的事情已然结束多时,并不会给现在的我们带来直接影响,我们能以一颗平静的心去面对,更多的是回味,而不是绞尽脑汁去思考去选择去期望得到什么抑或担心失去什么……
柴静书里有一句话我非常喜欢:“不要因为走得太远,忘了我们为什么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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