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二蛋有个四川拐来的婆姨,疯疯癫癫,平日里喜欢喃喃自语,要说一技之长就是庄稼照顾的勤快。有一年冬天疯婆姨生了个儿子,叫奶娃,白二蛋却意外死在了工地上。没有食物的疯婆姨就抱着儿子挨家挨户乞讨,有时候白家兄弟们也给兼济点口粮。我妈说,大冬天还没出月子,疯婆姨就抱着孩子到处跑。孩子身上裹了一层破棉被,包在了疯婆姨的袄子里,只在胸前解开一个盘扣,漏出小孩的半张脸。
邻居们都说这孩子可怜,怕是养不活。疯婆姨像照顾庄稼一样照顾着这个孩子。没奶水的时候,就把讨来捡来的食物嚼烂塞孩子嘴里,也不怕孩子噎着。这小孩居然也健康长大了,大家都觉着这娃命硬。
奶娃会爬的时候,就经常在垃圾堆里刨吃的,啥都塞嘴里嚼,疯婆子也不管,自顾自的一旁晒太阳。
奶娃长到十来岁的时候,被一起玩的小伙伴用树枝戳瞎了一只眼睛,疯婆姨拿着菜刀和那家人拼命,村长主持公道,给疯婆姨赔了5千块。
疯婆姨活到60多岁就不见了,传闻是被人贩子骗去配阴婚了。后来奶娃在家里的土炕油布下面找到了被裹得严严实实的5千块,白家人商量后,交给了本家的二叔保管,说是以后给奶娃娶媳妇的钱,得存着。我小时候还时常在垃圾堆看见疯婆姨,小孩子们瞎起哄给她扔东西,她也乐呵呵不生气。奶娃长到十几岁就跟着二叔去工地上干活,20来岁攒了些钱,和他爹一样,也从四川买了个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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