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杀手。
我在福建出生,江南水乡的柔情并没有磨平我的性情,自幼便爱把玩枪械道具,后便行走在黑暗中,秘密地接受着任务,再让人秘密的消失,我从未失手,也不会失手。我早已忘记我的名字,人们就叫我“铭”
这一次,有人要我杀我的弟弟。
我与弟弟一起长大,可各自成家后因故,我们互相为敌,他离开了大陆,去了台湾,而我留在大陆,从事着在黑暗中的工作,两人阔别已久,再次谈及他的名字竟是现在,我心中掀起一丝波澜,可又很快平静,反目成仇又何顾及兄弟情,反正早晚也是要面对的,不如就让它早点发生吧。
大陆与台湾分离很久了,这给我的任务造成了不小的麻烦,不过这不算什么,渡过海峡对于我来说还不容易吗,很快我来到了台湾。
一把半自动狙击步枪,这是我的得力助手,在它的枪口下的冤魂不少,着上夜服,漆黑如墨的枪身仿佛与黑夜融为一体,我来到了任务地点,这里不是弟弟的家,是一片墓地,我潜入一个山包,以一块墓碑作为掩体,等待弟弟的来临。
我似乎忘记了什么,内心的空洞使我冷血,埋藏于心底的情感早已在多年的杀戮中消失殆尽,连同我的体温。终于,他还是来了。
他手中提着篮子,拿着纸钱,这是老家的习俗,他是来祭拜的,他跪在地上,摆放好菜肴,撒上一壶酒,那是我最爱的茅台。我的手早已冰凉,确切来说就没热过,我扣住扳机的手指微微颤抖,瞄准镜内,我看见了他手中的照片。
那是一位英气逼人的男子,眉宇间透着一股杀气,手中扛一把半自动狙击步枪,我眼前的景象渐渐模糊不清,浮现出一个画面:一个杀手在执行任务时不慎被反制,他的敌人毫不留情地把他当场击毙,他的弟弟悲痛欲绝,穿过隔离的海峡,伏尸痛哭,最终将杀手葬在了台湾,多年未见的兄弟再见面竟是天人永隔,画面散开,一切又回到这里,这一片墓地,原来是这样……吗?
枪从我的手中跌落,没有响声,我走过去,没有响声,我噙着泪抚摸着弟弟的头,他没有感觉到,我跪在地上痛哭,他同样听不见。他的双臂紧紧抱着墓碑,他同样在哭泣,我却无法安慰他。我错了。
我没有杀死我的弟弟。
我继续行走在黑暗中。
黑暗中,我听到了十年前那通电话:“来给你哥哥收尸吧。”
黑暗中,我逐渐消失,我仿佛看到了轮船开过了海峡。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