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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闭上眼睛，就会很多次想起那些清凉的晚上，你在我身边点起一支烟，徐徐讲来的故事。

你说起飞机的时候眼睛里有光，说起许多事情如数家珍，烟，酒，历史，还有你的老家，那个有浓郁前苏联味道的厂房，你说在那里你有动人的童年。那时你吸一口烟，吹一下，拿手机给我看，你说那时候一个胖乎乎的小男孩捧着碗在房间里吃五花肉吃到最后，宾客们都出门了，小男孩还汗流浃背地往碗里夹，吃得小额头亮晶晶。

你说起来许多事情的时候都让我觉得醍醐灌顶，你像个活在当代的诗人，有情趣，浪漫且单纯，可是又克制机械。你总是在想一些显而易见的问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直接，可是又难以把通融的人情世故条分缕析给你听。你给那么多人讲过那么多课，可是你自己还是个简单的孩子，认真的，执拗的，需要人陪伴需要人哄，需要人认真地在你身边陪你听故事。

当我带着HANNA的痕迹第一次见你，手上肩膀上都是张牙舞爪的戏谑。那时我觉得你资历尚浅，年轻得比我还要新鲜。你圆圆的眼睛，此后无数次在我面前亮闪闪。无论是着急的、伤心的、热烈的还是惊喜的，那些眼神都异常无害，和你富有攻击性的声音和姿态那么不相符——很好笑，无论怎样的男孩儿在我面前都会展现出别样的天真，我忍不住会去保护你，说你爱听的话，做你会觉得开心的事，看见喜欢的东西毫不犹豫就给你买下了。像个姐姐一样被你依赖，甚至让我觉得很有安全感。你亮闪闪的眼睛啊，像皎洁的月亮。

我记得那天晚上，我躺在床尾，一丝夜风慢慢吹进来，吹亮了你手上的烟头，一瞬间觉得无比惬意。你突然有点激动，你说想写一个东西，跟此刻、当下有关，无比美好深情的，南风。你说标题我想好了，叫南风。我闭上眼睛，一直在这种暧昧低徊的情调里穿梭思绪。

那时，那些是我选的，如今，也是我选的。对于你这句话，我不知要作何反应。所有的故事都有结尾，不是家人的话，那些皎洁纯粹如月亮的爱情也会慢慢远去。一段一段，都粉碎了，化作天上的星星。

我很怀念初识的时候，我在沙发上有一丝拘谨，你念与FT共进午餐给我听。我觉得我们好像是在林徽因那个时代，从来没有人用声音这么梳理我内心的小毛刺，让我安静下来。你的声音是有魔力的，曾经让我感受到peace and love，也让我觉得不可理喻。

所以如今我只记得你的眼睛，我当着酒，你双眼低垂，偶尔看向我，仍然是深不见底的平静。我对你曾经说过太多太多话，曾经想试图让你对我说过太多太多话，总是力不从心。你的眼睛，那圆圆的，充满激情，天真无暇的眼睛，一直在厦门那个夜晚，对着我，好像拥抱与此刻永远不会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