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黑市（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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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沛回到地运大厦，心中一堆疑问、焦虑和后怕。

她让小黑拿了杯卡布奇诺，猛喝了一大口，才缓缓说道：“小黑，立刻帮我办三件事：一是联系Y组，告诉他走有紧急重大事情告知；二是查清一个人，姓吕名默，女，医生，大概在20年前突然销声匿迹了，我要符合这个条件的所有人的所有信息；三是派人到跌死羊山，查一查那些碎渣残片，看看能不能查出些什么来”。

小黑按照李沛的吩咐，将事情一一妥善办理。

Y组的存在，是拍卖黑市的最高机密。他们是秘密安插进国家安全相关部门的成员，这些人都是曾经受过拍卖黑市巨大庇护恩惠的，轻易不会动用这些力量，这些人员的存在，只有拍卖黑市的掌舵人，才有权知晓并调动，通常在遇到紧急危险，才会启用。

Y组的成员并不甚多，但都身处要职，所得信息也绝非市面能人巧手所及。这支力量虽无起死回生之能，却往往能够“四两拨千斤”，挽狂澜于既倒，抚大厦之将倾。

晚上8时20分，小黑双手抱着一大摞子资料，放在了李沛办公桌上，回复道：“Y组说明天下午1点，在天兴洲第一人民医院内二科会面。此外，我们派去跌死羊山的人回复说无法介入调查，现场已经被封闭了，应该是国安部门的人正在调查”。

李沛一边翻阅资料，一边说道：“明天的见面，你安排一下，要确保安全保密”。

小黑回道：“明白”。

李沛盯着手里的资料，反复对比查阅，很快便锁定了目标，确定第一份资料显示的就是她要找的人。她逐字逐句地看着每一页材料，越看越确定刘殿身份的真实性和可信度。

手头上的纸质、音像资料全部看完，花了将近三个小时，李沛把前前后后所听到的和经历的袭击，在脑海中反复回放，更加笃定刘殿所言非虚。但还是有三个大问号悬在心头：一是刘殿的父亲究竟是谁，不得而知；二是刘殿的立场究竟有多少值得信赖；三是刘殿所说的“灭迹烟花”究竟是何物，又该怎么去探查清楚。

李沛这一天，精力高度集中，此刻已经累得精疲力尽，实在不想再折腾了。便在办公室套间的休息室，早早睡下了。

8

2222年，智能时代，1月2日，下午。

九通市，天兴洲，第一人民医院。

无论时代如何发展，科技如何进步，医院始终是以人为中心的地方，生老病死一样都离不开它，服务主体是人，服务对象也是人，医生无法被机器替代，医院就会一直存在。不过，智能时代也有其便利的地方，智能机器人可以辅助医生做很多流程化的事情。

天兴洲第一人民医院，看病挂号、等待和就诊的人员络绎不绝，医生该坐诊地坐诊、该手术地手术，护士该护理地护理，一切都井然有序。

一切都如往常，该忙地忙着，该等地等着，该急地急着，该痛地痛着，没有任何异样。李沛下午1点差1分进了内二科诊室，坐诊的是个五十出头的老医生。

老医生戴了副眼镜，镜片挺厚。他抬头看了眼李沛，问道：“哪儿不舒服啊？”

李沛：“肚子有点痛。”

厚镜片又问：“肚子什么时候开始疼的？什么个疼法，是刺痛、绞痛，还是胀痛？”

李沛回道：“我也说不清楚，应该是胀痛吧，昨天晚上吃早饭就开始痛了。”

厚镜片追问：“昨天晚上吃了、喝了些什么啊？”

李沛回道：“就吃了点米饭和菜，喝了两瓶红酒。”

厚镜片示意李沛坐近点，让她把外面衣服提到肚子上面去，正欲伸手按压试探，桌子上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厚镜片缩回了手，一边接电话，一边说：“不好意思，稍等一下。”电话接起来，只听他说了句：“好的，我马上就来”。然后对李沛说道：“实在不好意思，麻烦你多等我一会，院长找我有急事，我先过去一趟”。

老医生刚走出诊室没一会，一个中年男人就走进来了。这个男人叫章谦，是国安第十五局副局长，他认识李沛，李沛也认识他。

章谦在就诊桌子上放了一个烟盒和一个火机，烟盒内装的是信号吸收器，它像黑洞一样，会吸收一切主动投射进来的信号源。

时间宝贵，来不及寒暄，李沛便说道：“我昨天在南厦岛见了一个人，他告诉我M军……”

章谦打断李沛的话，说道：“李总，是不是‘烟花’的事情？这个事情你还是别参与了，就当作什么人也没见过，什么话也没听过。”

李沛说：“这意思就是：一切都是真的了？”

章谦微微地点头，没有说话。